宁长久的手按上了她有些骨感的秀背,将她真正地拥住了。
赵襄儿蹙了蹙眉,血红的嘴唇轻颤着,她微微不悦:“放……放开我。”
她这么说着,可是她的脑袋却轻轻枕在了他的肩膀上,长发顺着脖颈散入他的衣裳里,如少女吐气如兰的呵痒。
……
长夜已然过尽,久违的光芒落在这片多灾多难地城池里,许多依旧覆着雪的青瓦,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此刻已是冬末,天地间依旧充斥着不散的寒气,仿佛随时要落下最后一场雪。
宁长久的记忆里,飞入了一只金色的乌鸦,于是他所有记忆的画卷也都有了一只金乌。
前一世的修行里,他入观后不久,便入玄结出先天灵金乌,他时常唤出那只金乌立在自己的肩头,在道观的莲花座,在放生池的栅栏边,在云海翻腾的悬崖上,在大河镇古旧的街道里。
如今时光倒转,这个世界里,十六岁的他还没有结出先天灵,所以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今日之前,他的先天灵是不存在之物,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记不起“不存在”的东西。
而如今他终于冲破了入玄的门槛,身体里原本如战争废墟般的灵脉,在金乌的温养下也变得繁复而精密,泛着淡淡的、细丝般的金光。
金乌从神话中走出,变成了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东西,于是他记忆中的空白便也自然而然地填补上了。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记忆绵延至深处,许许多多的画面上,这只金色的鸟儿都落在宁长久的肩膀,像是画卷中落款的印章。
画面的尽头,师尊的手伸入了自己的血肉里,这只金乌被她硬生生地拔出,它的体型要比现在的幼鸦大数倍,但在那只泛着莹光的纤细手指间毫无反抗的力量,它不停地嘶鸣着,挣扎着,羽毛上金色的光渐渐失去色泽。
而师尊持着那节莹润若玉的树枝斩落,将金乌与自己身躯最后的藕断丝连也斩去。
金乌的哀鸣徘徊在大河镇的上空,白月之下的洪流吞没了所有的光。
他颤抖着睁开眼,三条细竹枝似的腿立在他的肩膀上,尚有些小的金乌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睛打量着他,羽毛上的金色是那样的崭新,就像是永不凋零的焰火,它看着宁长久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好奇,而宁长久的目光中则是沧桑。
似故人蓦然相逢,只是相逢却不识。
而赵襄儿的身边,漆黑而巨大的九羽收拢起了翅膀,好奇地盯着宁长久肩头的金乌。
金乌初生,对于一切黑暗的东西都有要将其撕破的天性,它抖了抖翅膀,冲着九羽叫了两声,然后细足发力,带着万丈金芒冲了上去。
宁长久来不及阻止,便见金乌翅膀上的光被九羽尽数吸收,九羽昂首挺胸,大翼一拍,将尚有些幼小的金乌打回了宁长久的肩头。
金乌晕晕地晃了两下才站稳,有些愧疚地看着主人。
宁长久叹了口气,心想这先天灵在撕开满天长夜的时候何等威风,怎么遇到九羽就像是遇到克星了似的,这般不争气。
“嗯哼……”赵襄儿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半昏迷半醒中的她手臂微微颤动,向前抓着,似是要握住什么。
宁长久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脸颊,忍不住轻轻贴靠了上去,她身上的血腥味渐渐地散去,鼻息之间是若有若无的幽香。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一个月里赵襄儿将自己按在地上毒打的场景,手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秀背向上摸索,掠过天鹅般的秀颈,手指陷入了如水的青丝中,他寻到了那红色的发绳,将其解下,那扎得有些高的马尾便散落了下来,瀑布般泻在了她伶仃的背上,宁长久半拥着她,将她缓缓放倒在了地上。
赵襄儿仰躺在地上,她身上的男装沾着血污,有些破损,上半身的衣衫很紧,撑起了绷着的褶皱,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皮不停地动着,想要睁开。
宁长久原本想小小地报复她一下,但俯瞰着她细长颤动的睫羽和微微曲翘的嘴唇,他竟觉得有些晕眩,身子也如云一般柔和地落下,轻轻咬住了她的下唇,缓缓地厮磨着。
赵襄儿不确定自己是清醒着还是在做梦,她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无边的原野上,头顶和煦的光洒满了她的白裙,温和的风掠过高高的原野,将野草吹得犹如一波又一波的麦浪。
远处的蒲公英被大风吹起,它们掠过了自己的身侧,有点黏在了袖间,有的落在颈间,有的落在了唇上,她觉得有些微痒,下意识抿了些唇,将这宛若棉花般的蒲公英噙在了唇间。
她觉得身子放松极了,那些一股股吹来的风带着无限的温柔,让她只想在原野上睡倒,就此沉睡过无数个日夜。
宁长久也有些醉了,数日巨大的疲惫压在他的身上,许久不见的阳光落下,照得他不愿睁眼,他本能地抱着怀中香软的身躯,轻轻地贴靠着,若柔软若紧致的触感包裹着他。
而赵襄儿无意识间也伸出了手环住了他,她的手指抚过白色的裙,宁长久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那曾经挥出过无数重拳敲打自己身体的手此刻如此清凉,温柔得好似可以融化身上的伤疤。
此刻他们置身于深坑的最中央,白夫人的尸骨还堆积在一边,宁长久知道自己应该竭力清醒,先去往安全的地方,帮赵襄儿和师妹疗好伤,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