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冰凉的玉体开始发烫,脸颊也比朝霞更先染上红色,天光从远处潮水般涌来,那些扬起的青丝蘸满了万道晨光。
她赤着的玉足已开始向内弓紧,原本如观音结莲花印的双手扣在了一起。
所幸这两年她修道刻苦,那剑胎早已炼化得所剩无几。
金乌融尽剑胎。
天地一声清鸣。
陆嫁嫁的肌肤似新剑折射晨光,忽地亮成了万点锐芒。
剑与她的躯体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剑灵同体本就稀有,能将剑灵彻底融入身躯,放眼整个历史,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人。
陆嫁嫁还未来得及感受这份体悟,她的身体便再次被掰了过去,温热还未来得及在温凉的风中褪去,她的雪衣便率先被褪去了。
锻剑开始了。
锻剑的过程分为许多步骤,每一柄名剑的出世似都桀骜不驯,所以需要先将其反复锻打,使其变得温顺。
宁长久的手便是锻打铁剑的锤。
于是这柄剑被置于膝上,锻打了好一阵子,将剑体由白暂锻打得粉亮,由粉亮再锻打成通红,剑鸣啪啪作响,清脆万分,烙下许多指痕,剑吟声低吟缭绕,宛若丝竹清音,这清音逐渐低转,化为妥协与臣服。
这不同于昨夜,此刻的剑可是连剑鞘都没有的。
在朝阳升起之前,另一场日也在出着。
锻剑进入了第二个阶段。
这一次是精卫填海的故事。
神雀精卫想要填平深海,却也因此触怒了海神,如凿井见涌泉般惹来了更急更骤的狂风巨浪。
精卫搏击着风雨,不停地前进,后退,毫不畏惧,似要让这狂风怒浪停歇才愿离去。
摇晃的莲舟惊散了才醒的游鱼。
先前独坐舟头的清寒白雪如今在舟中再次融化,只是那幽香未减,反而更加袭人。
朝阳挣破了地平线,缓缓地升了起来。满池莲花舒卷成绯色的流云。
莲花间的莺莺燕燕之语渐歇,柔腴的雪色里,精卫填平了海水,两朵暖月的间隙里,玉兔也缓缓抽回了玉杵,花白的药汁微微地溢了出来,如纤柔花瓣含着春雪。
舟上的连绵地动的山峦也渐渐停歇。
两场日出。
收拾狼藉之后,陆嫁嫁合衣跪坐,理着发丝,她的眉眼落到了探出的食指上,指尖于前轻抹。
她没有动念,甚至没有催动灵力。
一道细长的线便凌厉斩去,瞬息间切破了数片莲叶,激起了一道极长的水线。
宁长久看着她玉指上的剑光,赞叹道:“不愧是为师亲手调教的徒儿,果然厉害得很。”
欢愉之意从她眉眼间淡去,陆嫁嫁胭脂飞霜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笑,她收回了手指,道:“师父确实功不可没,只是先前炼体有成,可那锻剑锻与不锻,好似没什么分别呀。”
宁长久同样微笑道:“炼体是打磨剑体,锻剑是磨砺剑心,这两者可要区分开来的。你如今炼体已成,日后为师应多给你锻剑才是。”
陆嫁嫁想到以后自己会是这少年的膝上常客,心中也不由浮起复杂情愫。
宁长久想起一事,忽地说道:“徒儿昨夜吹箫动人,今日莲花开得正好,不如再来一曲?”
“嗯?”陆嫁嫁可不记得吹箫一事了,她只是隐约觉得,睡梦之中,自己好像确实奏了一乐,她摊开手,道:“竹箫拿于我。”
宁长久开始宽衣。
陆嫁嫁秀眉轻挑。
“你在做什么?”陆嫁嫁问。
宁长久道:“昨夜徒儿所做之事,不记得了?”
陆嫁嫁当然不记得了,但她隐约可以猜到一些,她的心中激起了千层雪浪,哪怕是她自己,也绝对无法想象那月下之事。
宁长久却似要击溃她的架子,继续道:“昨夜佳人半跪,横吹直衔,惹得玉箫吐露,嫁嫁你……”
“住嘴!”陆嫁嫁面色如霜,清冷喝止。
但宁长久的话语还是让她心绪微乱,她忍不住触了触自己的柔软红唇,不确定宁长久是实话还是提枪虚晃。
“哪怕是真的,梦中之事如何作得数?”陆嫁嫁定了心绪,合衣系带,玉手伸至颈后,将秀发从衣领内撩出,披到背上。
宁长久轻轻抚摸着陆嫁嫁的佩剑,轻轻一笑,道:“是啊,若梦能作数,那我何至于现在才见到你呢?”
陆嫁嫁闻言,身子微颤。许是晨光映照,她回忆起两年的枯坐,身心皆拥在暖光里。
他们心有灵犀般一起抬眼、对视。
然后默契地凑近,一起闭眼。
晨光里,相接的唇,相拥的衣,白光照破一切,将这般景色勾勒得明亮。
最终这幕绝伦的景还是被那不安分游走的手提前打断了。
“当年临河城里,九羽遮盖之下,你与赵襄儿是不是也这样?”陆嫁嫁捉住了那只手,道:“此处四下无人我便饶了你,以后回峰再敢如此,我就将它剁了喂鱼。”
宁长久无辜道:“我与襄儿姑娘清清白白,嫁嫁不要凭空污蔑人呀。”
陆嫁嫁轻哼一声,擒着这只贼手,重新跪坐在船板上,问道:“对了,我的明澜剑呢?”
宁长久心中一震,心想明澜两年前就腐朽了,整柄剑就活下来了一只鸡。
宁长久轻声道:“那柄剑我还留着,只是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了,但古时便有剑随人去的道理,那毕竟是你的剑,所以我从未想过要丢弃掉。”
陆嫁嫁心中温和,面色却平静道:“我不信这些的。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