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点了点头,半点不信宁小龄可以打败药王,他们在门外一边疗伤,一边守株待兔。
半个时辰之后,宁小龄从药王殿走了出来。
她手中握着药王杵,一身白裙干干净净,半点没有负伤的样子。
她与三人对视了一会儿。
“三位师兄是在等我吗?”宁小龄问。
短暂的寂静。
三人感觉自己遇到鬼了一样,揉了揉眼,撒腿就跑。
宁小龄并未去追。
他们离去之后,她看着手中的药王杵,眼眸眯成了一线。
先前药王殿中并未发生战斗。
她在大殿深处见到了那个隐匿于黑暗中,身穿官服的巨大幽灵,那个灵虽已沉寂多年,却依旧有着半步紫庭的实力,他依靠着这片遗址的根基,还能苟延残喘至少数百年。
这位巨大的药王之灵在见到了宁小龄之后,非但没有半点敌意,还将药王杵主动取出,恭敬地送到了宁小龄的面前。
宁小龄对于这一幕并不算震惊,毕竟这幕曾在幽阁中发生过一次。
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藏着怎么样的东西,竟值得这些远古遗存下来的冥灵这般恭敬。
宁小龄接过了药王杵,道了声谢,正准备离开,药王却叫住了她,话语迟缓地开口,将一份有关幽冥的心经传授于她。
宁小龄有些受宠若惊了。
而这场授业的最后,药王却忽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睁开了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宁小龄,颤声道:“皇……皇不在殿……小……小心!”
说完这句话,药王的身影便满满淡去,重新隐匿回了墙上的壁画中。
“皇不在殿?小心?”宁小龄呢喃自语:“小心什么?”
她感到了一丝不安。
……
……
海国,彩眷仙宫。
这是龙母宴开始的清晨。
宁长久从床榻上悠悠转醒,陆嫁嫁已合好了衣裳坐在镂花的木案边,熏开的炉香映得她姿影摇曳。
“爹爹醒了啊。”邱月蹲在阳台边,笑看着宁长久。
宁长久嗯了一声,起床走到了陆嫁嫁的身边,问道:“准备得如何了?”
陆嫁嫁道:“听说剑阁也有弟子前来。”
宁长久问:“那个赫赫有名的剑阁七弟子?”
陆嫁嫁轻轻点头:“听说剑阁的七弟子和八弟子都是剑灵同体,八弟子此刻正在守着天榜,这位实力更胜一筹的七弟子则来赴龙母宴了。”
这件事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宁长久也有所耳闻。
剑阁弟子不远万里,来中土最南的无运之海赴龙母大宴,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宁长久道:“放心,这些名门弟子皆自重身份,想来也不会亲自下场。”
陆嫁嫁抿唇轻笑,道:“名门弟子要自重身份?我就不需要?”
宁长久这才想起,自己拐来的这位剑仙妻子,还有一个谕剑天宗宗主的身份。
他笑着与陆嫁嫁探讨了一会儿剑术和剑招。
陆嫁嫁问道:“你去哪一场,想好了么?”
宁长久道:“其实早就想好了。”
“嗯?”陆嫁嫁侧目望去。
宁长久没有立刻回答。
他披上了一件雪白的外衣,缓缓起身,悠然地走到了邱月的身后。
小姑娘像是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盆栽中一朵含羞半开的花,并没有意识到宁长久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阳光照了进来,落在邱月的脸颊与发,也落在宁长久的前襟上。
这一幕看上去甚至有一些温馨。
宁长久轻轻地抬起了手,指间的光与窗外照入的阳光融为一色。
陆嫁嫁秀眉蹙起,檀口轻张,却没有说话。
宁长久将手指点向了邱月的后颈。
邱月认真地看着盆栽中的花儿,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背后点来的手指。
他的手指几乎与邱月脖颈上细小透明的寒毛抵在了一起。
他们相隔着一层布帘遮出阴影。
阴影外女孩看花,阴影中杀机盎然。
陆嫁嫁娥眉越蹙越紧。
宁长久淡然地收回了手指,随意地笑道:“自然是选择道。”
陆嫁嫁神色也轻松了下来,说道:“道?呵,若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你以前是个小道士。”
宁长久道:“是啊,如果我夺不了魁,未免也太对不起师尊的栽培了。”
陆嫁嫁呼吸半了半拍。
她知道,他口中的师尊并非自己。
赏花的邱月听到了他们的话语,轻轻地咦了一声,道:“爹爹的师父不是娘亲吗?娘亲可不是道士啊。”
啪!
宁长久不再犹豫,手刀落下,精准地击中了她的后颈。
可情况再次出乎意料。
邱月没有任何预料中该有的反抗,她脑袋一晕,身子一晃,直接趴在了桌面上,昏倒了过去。
陆嫁嫁看着她,道:“我探查过她许多次了。”
宁长久道:“我也是。”
陆嫁嫁问:“你还是不相信她么?”
“我不相信我们会遇到正常人。”宁长久自嘲地笑道:“而且这么多天了,我一点都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陆嫁嫁红唇轻抿,微微地摇了摇头。
宁长久道:“这小丫头嘴巴确实甜,但你可别被她轻易骗了。”
陆嫁嫁道:“也对,我就是被你骗了。”
宁长久笑了笑。
陆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