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龄轻轻点头。
老人怜悯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要不要打破她这个妄念,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宁小龄低下头,佯作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定了定心,低声道:“我寻到那些灵宝靠的是神荼的指引,这样算不算作弊呀?会不会被没收灵宝呀?”
老人道:“这些都是你的机缘,我宗本就讲究命数天定,当然不至于掏不出二十余件灵宝。”
宁小龄又杞人忧天道:“对了,师叔,像羽蛇那样的怪物,至今还在觊觎冥君的遗产,若是冥府遗址被打开,会不会出事情呀……”
祝定道:“放心,冥府的遗址早就被封死了,打开它的方式只有祖师知道,哪怕是历代宗主都未能得到传承。”
“那不是永久失传了?”宁小龄放心了一些。
“说不定祖师还活着啊……总之,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祝定笑了笑,道:“不过以后你也是宗中名人了,按照规矩,宗中会答应你一个任意的要求,当然,不能太过分的。”
宁小龄不假思索道:“我想养猫。”
“这般简单的要求,会不会太浪费了些?”老人都觉得有些不值。
宁小龄道:“就这样吧。”
祝定道:“也好,野猫通幽,或许是个兆头。”
宁小龄还想说什么,一截手指却忽然点上了她的额头。
猝不及防。
体内黄泉般的血脉骤然奔涌,似是拼命挣脱牢笼的野兽。
宁小龄想要反抗,老人却已收回了手指。
祝定从她额头中抽出了一缕灵气之丝,将其灌入了一个锦囊里,然后将它交到了宁小龄的手上,道:“你生而不凡,以后或许还会遇到很多奇怪的事,若再有危难,直接打开这个锦囊,师叔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宁小龄双手捧过锦囊,道:“多谢师叔。”
祝定道:“好了,灵谷我会亲自去一趟,若有其他发现我会告知于你,先回去吧,灵谷发生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
宁小龄如释重负,带着锦囊转身离去。
她第一时间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她的伤势虽已恢复,但这一身血衣始终黏着肌肤,很是难受。
宁小龄烧开了一锅热水,倒入木桶之中。
雾气腾腾。
少女将染血的白裙从身上缓缓剥下。
血裙落地,如残红堆积。
她穿过雾气,纤细的小腿轻轻抬起,足趾稍扣,足尖轻点水面试了试温度,然后小脚没入,接着,整个身子也都沉入了水中。
沾染在身躯上的血污在热水中漾开。
黏着血与灰尘的长发也在水中散开。
芬芳细白的肌肤上,凝结着的水珠滑着柔和的曲线,勾勒着她的模样。
宁小龄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种平静好似枯坐在井底的尸骨抬头望着一成不变的夜空。
她伸出手,缓缓撩起了一掌心的水,自手臂上洒过,目光顺着指缝间的水流落下,清和平静。
尘埃洗尽,污垢拔除。
她生怕结疤的伤口泡得太软,并未逗留太久,在水声中走了出来,用毛绒绒的毯子擦干了身子,然后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单衣。
她走过墙壁上的半身镜,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转过身,久违地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宁小龄此刻单衣未系,下裙未着,脸颊带着热气蒸出的红晕,湿漉漉秀发披在肩头。
她很久很久没有照镜子了。
所以她忽然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从波澜不惊到山川泛起,从雪脂无瑕到芳草萋萋,她在逐渐地长大,只是这之间,昔人已故。
“师兄,要等我呀。”宁小龄看着镜中的自己,认真道。
她深吸了口气,系好了衣裳,穿好了裙子,背着木头为鞘的神荼走到了门外。
这是紫庭境的,崭新的她。
她夺得灵谷大比魁首的消息还未真正传开,毕竟宣传木牌重做一遍也需要时间。
宁小龄率先将可以合法养猫的事情告诉了喻瑾。
喻瑾没心没肺,也不曾意识到宁小龄夺魁了,她对于光明正大养猫一事很是高兴,只因为这只白猫伤势恢复好之后,毛又长又顺,威风凛凛地像是小狮子,深得喻瑾的心。
她连忙带着宁小龄去将谛听接来木堂附近。
鱼王看上去胖了不少。
等到喻瑾暂时离开后,宁小龄蹲下身子,抓着它的后颈将它拎起,认真说道:“谛听,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对吧?”
“喵呜。”鱼王微愣之后叫了一声。
……
……
(感谢舵主出离望陌打赏的舵主呀~谢谢书友深夜的打赏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