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黑袍,将衣带系得更紧了些。
她望了过去。
只见那个白衣女子正盘膝坐在地上,调养循环着灵气,她的身前,雪白的剑影浮现,好似一个又一个小人,凌空使出了变化多端的各种剑诀招式。
司命在清醒的状态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她。
这白衣女子是很端庄雅致的仙子,坐姿一丝不苟,腰背线条秀美,颈下垂下的白裳似断崖落瀑,一尘不染的脸颊配上那极小的,淡淡的泪痣,更是仙意盎然,惹人怜爱。
只是……
司命看着那高高鼓起的宽松白裳,银牙轻咬,目光幽幽……哼,真俗,仙意都毁了大半。
司命又看了一会儿,这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与自己想比实在是一个……嗯,小女孩。
也只有小女孩会至此守着心中的一份良善吧。
她又想起了邵小黎,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认真地注视了一会儿,出声指点道。
“你的行剑思路有些问题。”
陆嫁嫁剑招行了一周天后,司命淡淡开口。
“嗯?”陆嫁嫁轻轻回身,发现她已在光滑的巨石上坐起,盘膝而坐,妖狐面具平放在膝上。
这是她最熟悉了一套剑法心经,练了十多年,怎么会有问题呢?
司命说道:“你剑经的第三式和、四式,还有七八,十一十二之间衔接明明有些迟钝,不够流畅,若是遇到普通修行者还好,这点缝隙给高手便是致命的。”
陆嫁嫁道:“这剑经我早已融会贯通,不该有错。”
更何况她如今已是完整的剑体了。
司命道:“把你的剑经口诀说与我听听。”
陆嫁嫁微怔,她犹豫了一会儿,心想反正是历史中早已死去的人物,也不会泄露什么,她便轻轻地将剑经念了出来。
司命认真地听着,时而做手势打断,留些时间思考。
待到陆嫁嫁讲完了全部的剑经之后,司命笃定道:“这份剑经并不完整。”
“什么?”陆嫁嫁难以置信。
这是流传了百年的剑经,怎么可能不完整呢?
司命道:“你按照你的剑经对我出一剑。”
陆嫁嫁依言递出了一剑,剑气凌厉,破空斩来。
司命的指剑同样快如闪电。
她用的是比陆嫁嫁更低一些的境界。
但这细小的一剑,撞入了陆嫁嫁看似饱满的剑气里,那剑气竟被从中切断,一斩即破。
陆嫁嫁心神一惊,她甚至未能看清。
“再来。”司命话语清冷。
陆嫁嫁再出一剑。
司命一指而断。
连出数剑之后,陆嫁嫁正襟危坐,难掩震惊之色。
“怎么会……”
“我说了,你的剑经不完整。”司命轻轻收回了手指。
陆嫁嫁心中惊疑,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女子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她能明显到看似美丽而强大的剑意里所藏着的,微小的裂缝。
司命轻轻说道:“若我识海无恙,我可以帮你将全部的剑经倒推出来,甚至可以比原版的更强。”
陆嫁嫁沉默了一会儿,撤去了原本卡在她心口的剑意,道:“你很厉害。”
司命平静地点了点头。
她本就是一人之下……不,如今是两人之下的存在了。
那个该死的宁长久。
只要下次见到他,他若不再是五道境界的修行者,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对方的识海,让他连操纵奴印的机会都没有,哼,到时候可要好好折磨一下他,顺便欺负欺负他那念念不忘的娇妻道侣。
司命想到这里,心中终于愉悦了些。
宁长久再怎么厉害,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迈入五道。
“你的剑体也很强,剑招也是苦练所成,应是出身名门吧。”司命与她淡淡地聊了起来。
陆嫁嫁道:“我自南州而来的。”
司命点了点头,心想如今天地崩坏,哪里不是乱局呢?南州与中土并不差别。
陆嫁嫁看着她,道:“你应该是中土的大人物吧,不知该怎么称呼?”
司命道:“我并非中土之人。至于姓名……”
她话语顿了顿,道:“雪瓷。”
“雪瓷?”陆嫁嫁轻轻想着这个名字背后的韵味,点了点头,道:“好漂亮的名字。”
司命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太过柔弱,和小姑娘似的。
司命说道:“不用称呼我姓名,我活了……上百岁了,你可以喊我姐姐或者……前辈。”
陆嫁嫁点了点头,但她心中却根本没有喊姐姐的打算,她也知道对方年长,但心中总是有些不情愿。
两人一边养着伤,一边调息了一会儿。
司命拥有时间权柄,伤势恢复得极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除了破损的道境,其余几乎已经痊愈了。
陆嫁嫁余光轻瞥,她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状况,心中吃惊,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司命治愈好了自己的伤,看着陆嫁嫁,道:“过来。”
陆嫁嫁对于她冷傲的声音有些不适应。
司命看着她的脸颊,话语柔和了些,道:“我替你疗伤。”
陆嫁嫁起身走道了光滑的巨石边。
“趴下。”司命说道。
陆嫁嫁疑惑道:“疗伤何必趴着?”
又不是锻剑……
司命道:“因为你的剑灵同体已然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