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来不及改错别字了,见谅呀。没想到这章会写这么多。)
……
古灵宗晴朗的夜空忽然被阴云遮蔽了,漫天星斗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泼天的大雨。
子时还未到来,陆嫁嫁入睡不久,便被窗外的惊雷震醒。
她穿着单衣从榻上坐起,侧身望去。
纸窗上时不时有电光泼下,窗边的帘子与陈设闪动着煞白之色,她听着雷声与雨声,心中泛起了极端的、不好的预感。
小龄还盘着身子在旁边睡着,她似也做了什么噩梦,娇小的身躯一颤一颤的。
陆嫁嫁掀开些被子,悄无声息地下榻,她越过镶玉的乌纱屏风,来到了窗外,幽幽闪动的光将她贴身的白衣照亮,满头青丝亦呈现着鸦青般的颜色。
怎么会突然下雨呢……
陆嫁嫁轻抚胸口,眉尖似触了冰霜,轻轻颤着,她随手取了件外裳披着,打开门,玉足触在凉如雪地的砖上,她凝神向北望去,那是万妖城的方向,可除了茫茫大雨,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总感觉自己要永远失去什么了……
当初她眼睁睁地看着宁长久跃下深渊,便是这样的心情。
是我想多了么,还是说……
云一般垂下的袖里,陆嫁嫁紧掐着掌心。按理说自己的剑心虽不算多么完满,却也绝对称得上是通灵剔透,怎么会因为一场暴雨而乱了呢。
陆嫁嫁立在檐下,纤匀的身子在雪衣中紧绷着,她正失神,耳畔忽有女子的声音响起。
“这场大雨,落得委实蹊跷。”
陆嫁嫁微惊,转过头,却见白茫茫的雨里,柳珺卓支伞佩剑,身影在黑暗的雨里缓缓浮现,一袭剑装虽大风拂动,却如松柏苍劲。
她看着陆嫁嫁雨中孤单的身影,道:“又在想你徒弟了?”
陆嫁嫁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柳珺卓道:“这场雨不对劲,我猜到你会醒,所以来看看。”
她走到九幽殿宽大的檐下,收好了伞,清冷的眉目带着水气。
陆嫁嫁问道:“这场雨哪里不对?”
柳珺卓道:“我也说不上来,但今夜是无云的,这场雨好像龙王叫来似的,说来就来,毫无道理。”
陆嫁嫁轻轻叹息,问:“二先生也不知道么?”
柳珺卓道:“我先前在周遭御剑寻过一遍,还上了高空探视过,没有发现任何神力波动的痕迹。总之……很奇怪。”
陆嫁嫁听着,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那条红色的鲤鱼。
陆嫁嫁道:“这些日子中土天象本就混乱,应该不是大事吧。”
柳珺卓看着她的侧颜,问:“司命与你徒儿,去万妖城了?”
陆嫁嫁微惊:“你……怎么知道?”
柳珺卓道:“你时时北眺,北面也只有那一座城了,听说你们在收集幽冥的权柄,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有幽冥权柄遗落妖城了吧?”
陆嫁嫁沉默了会,轻轻点头,道:“嗯,二先生真是神机妙算。”
柳珺卓看着她眉眼,发现她此刻神色柔和,肌肤在雷光中跟欺霜赛雪了几分,带着淡淡的娇弱,远不似白日里那般盛气凌人,倒是我见犹怜。
陆嫁嫁抬起眼眸,认真地看着柳珺卓,问道:“二先生深夜寻我,是有何事?”
柳珺卓问:“你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陆嫁嫁微微疑惑,道:“今日一剑并未受什么伤。”
柳珺卓看着瓢泼大雨,道:“那最后一场比试,我们提前开始吧。”
陆嫁嫁轻声问:“为何?”
柳珺卓认真道:“因为你的剑心越来越乱了,你每站一个时辰,胜算便少一分。”
陆嫁嫁身躯轻颤,她被对方看穿了心事,抿唇低首,道:“我没事,不过是些思念而已,无大碍的。”
柳珺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但愿如此。”
“嗯,我想再睡会儿。”陆嫁嫁施了一礼,缓缓回身,走回了屋中。
门轻轻掩上,将雷雨隔绝在了背后。
柳珺卓立在门口看雨,并未离去。
夏日还未到来,暑气却已在燥热中流窜了起来,柳珺卓在门口立了半个时辰,雨势没有变小的迹象,她正想离去,身后,开门声却再次响起。
她回过头,看到陆嫁嫁立在门口,乌发凌乱,细长的蛾眉下,那双秋水长眸竟有些红肿。
柳珺卓收好了将要打开的伞,回身看她。
陆嫁嫁抬起头,认真道:“最后一剑,便在今夜吧。”
诚如柳珺卓所说,这场不合时宜的雨里,她的剑心越来越乱,根本难以入眠,倒是胸腔内似有剑气激荡,想要一剑斩断这场大雨,不吐不快。
柳珺卓轻声叹道:“你又少了一成胜算。”
陆嫁嫁问:“原本有几成?”
柳珺卓淡然一笑,道:“本就没有胜算。”
门轻轻掩上。
大雨里,高崖上,鱼王住在湖边的山洞里,眺望着幽月湖,湖水中,那条红色的鲤鱼在水中翻动着身躯,时不时跃出水面,露出红色的背脊。
它神色凝重。
它并不知道这条鱼到底何方神圣,但它知道,这满天大雨定是因它而起。
这条鱼究竟要做什么呢?
鱼王正想着,便见大雨中移来了两把伞,伞下女子的身影在雨水中模糊不清。
真是陆嫁嫁和柳珺卓。
红鱼悄无声息地潜入湖底。
她们在水面上分立开来,陆嫁嫁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
足下雨滴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