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勇士与郡主都拥有了最美的色彩。
满朝的文武官员都来表示庆贺。
郡主提着红色的裙摆,削下一根木头,为国君描上了金色的冠冕和绚丽的衣袍,年轻人则未他涂上了眉毛、眼睛和头发的颜色。
“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您也拥有一双非比常人的慧眼。”年轻人由衷地夸赞国君。
他们成为了不昼国中第一批拥有颜色的人。
这天夜里,年轻的勇士写完了万物的颜色,交给了郡主,他告诉郡主,所有持有画木的人,都必须遵守这张图谱,给万物赋予正确的色彩。
郡主点头答应了下来。
给世界涂上色彩的过程耗费了七天的时间。
七天之后,原本黑色的世界变得七彩缤纷。
这些色彩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明,将他们的心灵都点亮了。
人们发现,原来他们始终是被光明拥抱的,阻碍他们找到的光明的,是一种名为黑的颜色。他们仇恨着黑色。
第七天的时候,郡主带着年轻的勇士一起走完了这个色彩缤纷的国度,年轻人仔细地看着每一个物品的细节,确认它们颜色无误之后,来到了希望之海边缘。
“这个世界还缺少一种颜色。”年轻人说。
郡主好奇问:“缺少什么颜色?”
“黑色。”他说。
郡主很奇怪:“黑色不是邪恶的根源吗?”
年轻人说:“每一种颜色都有他存在的必要,否则这个世界将不会完整,现在大家刚刚见到色彩,都狂热地厌恶着黑色,所以我不能将它取出来,否则它将会被销毁。”
郡主无法理解,但相信他。
年轻人说道:“从此以后,颜色将赋予你们力量,这七种颜色只是开始,之后,越来越多的颜色会孕育出来,掌握越多颜色的人,便会越强大。”
郡主似懂非懂地点头。
年轻人看着大海,张开了手臂,他的身躯在海风中越来越薄。
“好了,我挚爱的郡主,等我离去之后,你就将黑色取走,你将每一日分为十二个片段,将其中六个片段的天空涂成黑色,届时这个世界才算完整。”年轻人如此说道。
郡主感受到他即将离去,连忙问:“我该去哪里取回黑色?”
年轻人的声音宛若吟哦,“我的发是黑的,我是瞳是黑的,我的骨头血液,都是黑的……”
他这样唱着,铠甲之下有许许多多黑色的血液涌了出来,郡主惊呼,她这才想起,那夜海中深井里出来,他是满身伤痕的——这些伤痕非但没有痊愈,反而在此刻要了他的性命。
“不要为我哭泣,我已完成了我的使命,收好我赠与你的颜色,也记住,永远不要抗拒真实。”这是年轻人最后的遗言。
他张开双臂,如鸟儿坠入海水里,跌宕起伏的湛蓝海水将他吞没。
郡主哭泣着收好了全部的黑色颜料,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撞在石盒子里。
她看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已经想好了要在某一天,为它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之后,一切都如年轻人预言的那样,世界上的颜色越来越多,哪怕是一片简单的叶子,也拥有了丰富的色彩,郡主为之高兴,觉得他们所做的一切充满的价值。
睫台上的黑暗再无法入侵,世界见到了最美的光明。
只是,当一切趋于正规,郡主想要将黑色涂抹至夜空的时候,一件大事发生了——国君竟然是色盲。
这件事源于祭祀大典。
国君代表着人们祭奠颜色的时候,忽然指着紫色大声尖叫,说“黑色又来了,快毁了它。”
人们面面相觑,无比惊诧,他们无法容忍有人认错这神圣的颜色,哪怕那个人是国君。但国君执意认定他所看到的是黑色。
这件事愈演愈烈,逐渐化作了不可缓解的争端。
国王想要用其他颜色覆盖它,但维护神圣颜色的人们坚决反对,甚至有人们联合起来,想要推翻国王。
郡主知道事情不妙,这样下去,越来越多人的目光聚焦于此,她的黑夜将无法绘制。
于是这天夜里,她抱着黑血凝成的树枝,偷偷来到了七彩山下,想要绘制天空。但很不幸,这一日恰逢叛军攻入城中,她被抓到了,人们看到黑色大吃一惊,无法将它和圣洁的郡主联系在一起。
郡主将年轻人的遗言告诉他们,可解释是苍白的,他们恨透了黑色,甚至怀疑年轻勇士的离奇失踪是郡主所为,郡主是巫婆,想要让黑色重新污染这个世界。
叛军取得了胜利,他们在七彩峰下处死了郡主和国君,并用其余浓重的颜色将黑色中和、销毁。
从此以后,世界再没有了黑暗,人们为之欢欣鼓舞。他们狂热地崇拜颜色,甚至将自己的眼皮都涂成了彩色,这样,人们就永远无需面对黑暗。
之后又过了很多年。
人们也尝试着出海,只是再也没有找到传说中那口井,不过年轻勇士的预言成真了,人们真的在颜色中获得了力量,这些力量化作了他们向睫台魔王宣战的底气。
人们的寿命也逐渐延长,从最初的十年,变成了十五年,二十年,六十年……
老一辈的人都已死去,新一代的人正在蓬勃生长,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杀死最后的黑暗,而最后的黑暗就在睫台之上。
但是睫台是悬崖峭壁,太高太高,以他们此刻的力量,根本爬不上睫台。
终于,三百年的苦修之后,第一位强大的勇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