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历经一番生死,更当小心且珍惜。”宁长久缓缓道:“剑圣能成为天道的附庸,绝非傻子,我们务必要做好他亲自出剑的打算。”
“嗯。”司命颔首道:“放心,这一次,我会护好你的。”
宁长久微笑道:“怎么听起来我像是个吃软饭的?”
司命淡淡笑着:“怎么?难不成你不是么?从赵襄儿到陆嫁嫁到我,不是吃穷一家吃下一家么?”
“敢这般编排为夫?真是欠打。”宁长久似笑非笑地骂着,身影转瞬掠去。
司命亦轻飘飘地腾起,衣袍展开,贴湖面而行。
流光飞逝过湖水,只留下了女子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身后,太阳升了起来。
宁长久再次追到司命时,是在一片林间的小溪里,司命晃着白皙的小腿,涤荡着溪水,侧过身子笑看着他。
“怎么这般慢呀?就这样也想做我的如意郎君?”司命双手支在石头上,弯眸笑问。
宁长久不曾想到,自己迈入五道之后,第一次力竭竟非与敌人死战,还是与自家的雪瓷相互追逐。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在司命疲惫地坐下,悠悠道:“以后无论快慢,怕是雪瓷姑娘都不会开心啊。”
司命不明所以,她看着清澈的溪流,心情又好了一些,说道:“对了,等回去之后,若是嫁嫁见我们这样,闹脾气发火怎么办?”
宁长久沉默片刻,不确定道:“嫁嫁应是不会的,她在送我们离去的时候,似乎就早有预料了。”
司命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她对我们就半点没有信心?”
宁长久无奈道:“我们不也没辜负嫁嫁的不信任么。”
司命又问:“赵襄儿呢?那丫头浑身是刺,可凶得很。”
宁长久自信道:“襄儿不敢说什么的。”
“为何?”司命问。
宁长久想着梦中小鸟依人的羲和,道:“因为襄儿自古以来就是我的妻子。”
司命咦了一声,问道:“你们前世还有什么纠葛么?”
宁长久沉吟道:“有的。”
司命心生好奇,忍不住问:“那师尊呢?”
宁长久微怔,道:“什么师尊?”
司命道:“你前世与师尊的关系呀。”
宁长久虽猜测师尊是女娲,但司命一经问起,他识海中依旧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自己与羲和的临别的那刻,那道身影似乎就隔着门看着自己。
但回忆是虚渺的,宁长久似又陷入‘不可观’之中,回忆不起那人的身份。
“我也不知道。”宁长久摇头道:“师尊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在背后妄议她,不好。”
司命踩着溪石起身,涉水缓行,点头道:“反正以后都是同道中人了。”
宁长久跟在她的身边,忽然道:“我有一计,可以让嫁嫁与襄儿都无话可说。”
司命以为他有什么高招,请教道:“宁公子说说看?”
宁长久认真道:“不如我们将生米煮成熟饭?”
“想得美。”司命挑唇而笑,眨了眨眼,道:“神女无瑕,岂是你可以染指的。”
宁长久又追了上去。
他们又打闹了一番,再度启程。
连越大湖群山,始终浪静风平。返乡之路暂并遇到什么波折。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御剑同行,暮霭笼罩之时,两人恰停在了一座老城之外。
“要休息么?”宁长久询问。
“不必了。”司命答道:“早日回去,省得横生枝节。”
宁长久表示赞同。
他又道:“只是后面的路,恐怕不好走。”
司命问:“你是怕剑阁设伏么?”
宁长久点了点头。
“不若我们绕远一些?”司命提议道:“幽冥的末日还有百来日,哪怕我们绕行整个中土,想必也是来得及的。”
宁长久轻轻摇首,道:“我们无论绕得再远,最后始终是要回古灵宗的,他们若不要脸,甚至可以去古灵宗门口守着我们,到时候嫁嫁与小龄恐怕也会被牵连。”
“嗯。”司命询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选?”
宁长久道:“首先,我们要猜到他们的伏击地点,不能被打个猝不及防。”
司命眺望着夕色,困惑道:“此去千山万水,如何判断他们会设伏何处?总不能一路上都草木皆兵吧?”
宁长久道:“其实这个并不难判断。”
“为何?”司命更加好奇。
“因为剑阁的自负。”宁长久微笑道:“你过去没有人性,所以还是不够了解人。世间的剑修皆有近乎傲慢的骄傲,他们信奉万里飞剑杀人,也信奉孤山瀚海,皇城之巅那般的绝世一战,而剑阁又是最骄傲的那批人,他们若要设伏,地点的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处的名声典故,能不能配得上他们的剑。”
宁长久说了一大段话,司命只记得前面的一句,她气恼反驳道:“你才没有人性!”
“……”宁长久一时无语。
司命冷哼一声,双手负后,道:“你们人间剑修就这般爱慕虚名?”
你不也是么……宁长久敢想不敢言,默默点头。
司命又问:“你也不了解中土,怎么知道哪些地方是名胜,是古迹。”
“这就更简单了。”宁长久自信道:“一般而言,地名起得响亮、漂亮的,都是名胜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