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现在面临的问题,他已入五道,却无法猜到眼前老道人的所思所想,这很不合理。一个普通人要怎么样才能躲过仙人的探知呢?
“我确实猜不到。”宁长久诚恳道:“还请老道人解惑。”
他知道,当时入皇城的老道人很多,其中许多都死于非命了。
“如果我偏不说呢?”老道人道。
“那我只好离开。”宁长久起身欲走。
“等等!”老道人立刻慌张了起来,他看着那枚铜钱,道:“你真的能保我性命?”
宁长久想了想,道:“我会尽力。只希望老先生以诚相待。”
老道人犹豫了很久,终于缓缓开口:“藏住思想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把思想装进盒子里。”
……
宁长久看着桌上摆放的木箱子,陷入了沉思。
这是老道人从角落里翻出来的东西。
“就是这个了。”老道人话语疲惫,一动不动。
宁长久打开了箱子。
那是普通的箱子,质地普通,构造普通,唯一特殊的,只是这箱子打开之后,里面藏着的,还是一个箱子。
一个箱子套着一个箱子。
每个箱子之间塞着几份无关紧要的信作为遮掩。
就这样一层叠着一层。
这也算不上多么特殊,赵国许多人送礼之时,为了取乐,也喜欢用这种箱子,将礼物藏在最中间。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构造,竟真的瞒过了他的眼睛。
宁长久觉得匪夷所思。
他将小箱子从大箱子中取出,拂去那些无用的信件,周而复始,等到箱子越来越小时,宁长久其实已经用太阴之目看到了最深处的信,也看清了上面的文字。
文字的内容他早有预料,倒算不上吃惊。
对于这个箱子,他反倒更加感兴趣。
他拆解开了最后一个箱子,将信取出,又看了一遍。
“逆施禳灾经,引厄入城,杀赵襄儿。”
……
谕剑天宗。
陆嫁嫁与雅竹聊了半日,雅竹将这三年里宗中发生过的大小事都说了个遍。
天黑了下去,宁长久迟迟未归。
陆嫁嫁心中不悦,想着他不会真去哪里鬼混了吧……
正在此时,一只白鸽飞来,停在了雅竹的肩上。
雅竹解下鸽腿上的信,看了一遍,细眉忽蹙。
“怎么了?”陆嫁嫁问。
雅竹道:“来了个合欢宗的长老,他来告状,说宗中来了个魔头,将宗主杀了,擅自篡位,谕剑天宗是南州的正道大宗,所以他拼死逃到这里,希望我们给他主持公道。”
“南州还有这样嚣张的魔头?”陆嫁嫁倒有些吃惊。
雅竹凝眉细思了会,道:“我也不知道,那合欢宗宗主名声确实不好,但好歹是紫庭境的修士,怎么会轻易被杀?”
“合欢宗……”陆嫁嫁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信里有说那魔头长什么样吗?”
雅竹读完了信,道:“是有的,据说是个白衣人,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不到的模样。”
“……”陆嫁嫁缄口不言。
“怎么了?”雅竹隐约察觉到了一股怒意在身旁窜起。
陆嫁嫁面容如常,道:“紫庭境修士说杀就杀,这合欢宗的新宗主确实是魔头无疑了。”
雅竹也觉得头疼,“我们是正统领袖,按理说此事是要去看看,分个是非清白的,但若真是穷凶极恶的煞魔……”
“我去吧。”陆嫁嫁说。
“什么?”雅竹微惊。
陆嫁嫁嗓音清冷,道:“我亲自出面,去拜会一下那位新任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