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久听着她的一番话,嘶得吸了口凉气,问:“你这小叛徒怎么当得这般熟练啊?”
柳希婉叹了口气,咕哝道:“我能怎么办呀?还不是被你们压迫得,只好当个双面叛徒,委曲求全,早知道现在这样,当初就应该留在谕剑天宗的。”
宁长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真真是辛苦你了。”
柳希婉委屈道:“反正你可别招惹我,小心我随时叛变,用我的独门绝学刺死你。”
陆嫁嫁在一旁听得晕乎乎的,好久才理顺了逻辑。
柳希婉已抬起头,望向了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子。
那时她是藏匿在天窟峰的剑经之灵,她常常能看见陆嫁读书的。
“见过陆峰……宗主。”柳希婉率先开口。
陆嫁嫁道:“柳姑娘你好。”
柳希婉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支支吾吾道:“那个……陆宗主,我,我一直是坚定不移地支持你的!宁长久可以作证。”
当初剑经之灵与血羽君没事的时候吵架,所争执的便多是陆嫁嫁与赵襄儿谁大谁小。
宁长久与陆嫁嫁说过这事。
陆嫁嫁不知说什么好,略显尴尬道:“嗯……那……谢谢你。”
“不用谢。”柳希婉想了想,认真道:“毕竟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嘛。”
陆嫁嫁一愣,旋即想到天谕剑经几十载,而自己小时候入门看书,这样一想,自己还真是这个小丫头看着长大的。
她的话语虽没什么问题,但……听着怎么怪怪的。
“嗯……是啊,一下子这么多年了。”陆嫁嫁佯作缅怀地说,实则也不知道在怀念什么,当时的剑经之灵于她而言,顶多中飘浮的幽灵。
“是啊。”柳希婉却兴致勃勃地怀念了起来:“嫁嫁小时候可瘦了,那时候你穿着剑袍,走路都容易拌跟头,还倔,摔倒了也不要人扶,自己爬起来后角落里偷偷抹眼泪,那时候你还没上学堂,不识字,却也,专挑那些有图片的书看,有时候不小心挑错了书,看得面红耳赤,但人又多,不好意思去还,生怕人看到,就翻到没有画的一页,假装识字地读。”
“后来嫁嫁长大了些,终于不那么瘦了,但天赋太高,被其他弟子排挤,后来你在山下捉了只小猫,想养看了一整天的小猫养殖书籍,回去的时候却发现猫不见了,一问才知道那是别峰长老养的,走丢了,现在又要回去了,嫁嫁听完之后,又角落偷偷哭。”
“哭完之后你拿了一本术算方面的书籍,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结果皱着眉头看了一个时辰,也没能翻到下一页。对了,还有……”
“停!别说了!”
陆嫁嫁耳根滚烫,脸颊羞红,一手捂住脸,一脸去捂柳希婉的嘴,这些丢人的陈年往事,雅竹私下与她说起时,她都会娇嗔一番,此刻当着宁长久的面被揭露出来,她实在有些无地自容。
宁长久却听得饶有兴致,他看着陆嫁嫁,道:“嫁嫁小时候可真可爱呀。”
柳希婉点了点头,道:“对呀,很可爱的,我还记得好多事情呢……”
陆嫁嫁深吸了口气,她一把抓住了柳希婉的手腕,将她拉到一边,附耳小声说着什么,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银钱,塞到了柳希婉的手里,郑重地嘱托了几句。
柳希婉推拒了这笔封口费,说她们皆是一峰之人,有什么好谈钱的呢?
陆嫁嫁行贿失败,很是伤心,有一种被人捏着把柄的感觉。
她原本以为柳希婉是自己的拥护者,应该很好欺负,没想到……这是假拥护者吧。
宁长久倚靠着大门笑了起来,他从未想到,在打败雪瓷后在家中颇有无敌之势的嫁嫁,竟会栽在柳希婉这丫头手里。
柳希婉主动到来,剑阁一行也就省了,为此,宁长久还是很高兴的。
“对了,你二师姐怎么样了?”宁长久问。
柳希婉道:“二师姐……总之你要小心一些,当初你走之后,二师姐参悟了半个月,融入了残国之中,境界又大涨了一截的。”
宁长久轻轻点头。
他不太在乎柳珺卓的境界,因为人力总是有限的。他更关心她的选择。
陆嫁嫁看着宁长久,道:“既然柳姑娘来了,那要晚些出发么?她既然是你的白银之剑,那你们是否需要磨合一下?还是说……已经磨合过了?”
宁长久与柳希婉对视了一眼,一同摇头。
宁长久思怵着说:“磨合一事尚需机缘,我们先去缥缈楼,剩下的事可以路上慢慢说。”
陆嫁嫁点点头:“也好。”
宁长久看了眼古灵宗,又问:“要去见见其他人么?小黎她们还在宗中的。”
柳希婉摇了摇头,自我揭短道:“算了,以前我对她还有非分之想呢,现在她看我这副样子,定会嘲笑我,我才不去自讨没趣。”
宁长久微笑着嗯了一声。
古灵宗的大门外,柳希婉回首看了一眼气派的宗门,十座山峰的形状在门后拔起,其上披着的木阁塔楼隐约可见,它们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但因幽冥之气的缘故,总泛着些昏黄的光晕。
此处于他们而言更似驿站,并非家乡,但陆嫁嫁对此宗门却也有着特殊的情感。
她亲手将门大门推上,随手拂去了门前石狮上的尘埃。
从前方的山崖上远眺,可以看到远处衣裳街的轮廓,其间川流不息的车马在眼中像是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