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婵宫淡淡地笑了笑。
宁小龄捂着自己的眼睛跑了出去。
霞光消寂,夜色再度落下,叶婵宫看了一眼摆放在桌上的日历,略一推测,便知道司命与陆嫁嫁已经开始真正融入宁长久的神国了。
一想到羲和的神像要被搬出来,她眼眸中的光晕竟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但也仅此而已。
叶婵宫在桌边坐了一会儿。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了,那种寒冷根本不是汤药能压制住的。
困意再度袭来。
叶婵宫身子摇晃,隐约觉得,这次睡着之后,或许要很久才能醒来了。
正当她双臂搭在桌面上,脸颊即将枕上手背时,清醒感却又涌了上来。
叶婵宫怔了一会儿,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立刻向着殿外走去。
……
“以后这座神殿叫什么?”
金乌王座里,宁长久与司命还在商讨着到底叫雪瓷殿还是叫司命殿。
宁长久坚持要叫雪瓷,司命嫌弃雪瓷二字用来做神殿之名太柔,坚持要叫司命。
“对了,你将羲和的神像扔去哪里了?”司命问。
“当然是放在神国正中,作为镇国女神像了。”宁长久道。
“哼,以前还说要为了我将神殿彻底翻新,果然都是骗人的。”司命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这座神殿除了少了个羲和像之外,没有一丁点变化。
而羲和像搬到神国正中,地位好像更尊崇了起来,这让司命有些不悦。
当然,砸神像这种事她也是任性地说说而已,若真逼迫宁长久做了,下次见到赵襄儿,自己恐怕要成寡妇了。
“骗子!”司命又轻哼了一声。
宁长久问:“你想如何翻新呢?不然我们将这王座去了,换成金色的十字刑架?”
司命瞳孔微缩,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画面,随后咬紧唇,长发肉眼可见地变幻成了愉悦的红色。
宁长久一愣,道:“真要换?”
司命冰眸狠狠瞪他,拳头已挥舞了上去,“换你个头!”
宁长久伸手去招架,但也只敢防守,“不是你自己喜欢的吗?”
“我哪里喜欢?”
“你的头发……”
“那是羲和的发膏有问题!它,它污蔑我!”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是相信羲和还是相信我?”
“相信你……”
宁长久飞快地投降。
司命这才气鼓鼓地收手,淡淡道:“以后当着别人的面,千万不许再说这种话题了,明白了吗?”
最终,这座殿由司命拍板,起名为雪瓷殿。
不消十日,她就能彻底完成与神殿的融合,入主其中。
过去的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以这种方式再度成为神国的神官。
两人正规划着未来的战斗计划,忽然间,宁长久抬起头,望向了天上。
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某一条断绝许久的线,又轻轻勾连上了。
司命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们对视了一眼,立刻离开了金乌神国,掠至九幽殿外。
叶婵宫正站在九幽殿的门口,抬头望着夜空。
他们轻轻走到叶婵宫的身边,分立左右,也一同向着天空中望去。
“那是什么……”
宁长久看着天空中一点亮起的光斑,那个光斑比普通的星星要大,其自身更像是一道边缘不整齐的碎片。
司命立刻往最坏的方向想了:“是天破了吗?难道说暗日要提前降临了?”
宁长久摇头道:“不,不像……”
“难道是有星星炸开了?”司命更为疑惑了。
叶婵宫轻轻摇头,她仰望着星空,道:“那是月亮。”
……
“月亮?”司命盯着那片光斑,不解道:“月亮怎么会……”
宁长久却明白了过来。
月亮是被遮蔽了,而不是消失了,鹓扶星的尘埃不可能永远遮挡住光,如今天骥和剑圣接连失败,那些月囚之外的遮挡物,可能也要支撑不住了。
当然,最重要的,应该还是有人每日坚持在清理灰尘。
“辛苦五师兄了。”宁长久说。
叶婵宫颔首道:“只是老五一心清扫尘土,天碑的事,应是要搁置了。”
宁长久道:“事有轻重缓急,在我们心里,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叶婵宫伸出手,像是接住了一束月光。
她煞白的脸颊终于落上了些柔润的颜色。
“谢谢你们。”叶婵宫轻柔地说。
她握住了这束月光,将其捏碎,天女散花般洒在头顶。
这是梦境的权柄。
月光重现了一角,她也再度抓住了一点微弱的权柄。
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很好。
梦中,他们回到了不可观里。
梦中的不可观依旧是春光和煦的模样。
内院里,司命与陆嫁嫁在为谁是大师姐争执着,宁长久与赵襄儿坐在小溪边,两人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明明是很美好的场景,宁长久却总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襄儿,好久不见了。”宁长久说。
“是你没见到我,我可天天能看到你。”赵襄儿幽幽道。
“额……你都看到什么了?”宁长久有些慌。
“你猜猜看?”赵襄儿小猫般眯起眼,露出了微笑。
宁长久背脊发凉,心虚不作声。
赵襄儿随手将一颗石子掷入溪水中:“能再入梦境,说明师尊的力量在恢复,对吧?”
宁长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