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人来说,除夕也是生辰之日。”司离说。
邵小黎有些疑惑地侧过头,看着四师姐背光的剪影,问:“为什么呀?”
司离解释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比如我……那我们什么时候长一岁呢?便是除夕夜过后了。所以今天过后,师姐就又大一岁了。”
邵小黎下颌微点:“这样子啊……”
小黎八卦的心又按奈不住地窜了起来,她小心翼翼问:“听说四师姐和五师兄原本是兄妹?”
司离动作微停,片刻后才道:“我们的魂魄是师尊收集起来,以生命的权柄修复的,能完整修复的收为了内门弟子,无法完整的修复的便生活在大河镇中,也为不可观的构造添砖加瓦着。而当时……”
司离回忆了一会儿,道:“据师尊说,我与五师弟的魂魄是连在一起的,就像是一个双胞胎的胚胎,而师弟醒的更早一些,所以就当做是兄妹了。”
邵小黎好奇道:“师姐与师兄前世是情侣么?”
司离摇了摇头,道:“不,我们是死敌。师弟前世的妻子是司掌大海的神祇之一,她死在了我与共工的神战里,最后……说不定是我和他同归于尽了。”
邵小黎抿紧了唇,知道自己大过年的又问了不好的问题。
司离感知到了她的情绪,难得地笑了笑,道:“没关系的,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都不再是我们了,纠结前尘往事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当时的我在觉醒记忆后确实有些耿耿于怀,于是拜师时我跪得很快,就成了师姐了。”
邵小黎艰难地竖起大拇指,道:“师姐可真会变通呀!”
司离将药收好,将拧干了热水的白布铺在邵小黎秀美的背上,漂漂亮亮的少女将嘴唇咬得紧紧的,在热量中感受到了痛意与快感杂糅的知觉,她的双臂则微微遮挡着身子两侧。
司离收拾好了药,重新坐回了邵小黎的床边。
司离看着少女窈窕的背影,帮她拢了拢铺开的黑发,道:“我觉得现在的小黎很好,比当年的洛神要好。”
邵小黎道:“师姐都没有给我讲过洛神的故事。”
司离道:“你要想听故事,就问师尊去,等师尊修复好了世界,应有很多空闲时间的。”
邵小黎鼓了鼓腮,并不想去问。
她看着师姐,道:“对了,师姐,既然你教我的是鞭子,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握鞭子呀?”
司离道:“当然是等你可以握起鞭子的时候。”
邵小黎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握起鞭子呢?”
司离道:“这是师尊的表述,我只是复述。或许……等你觉得自己可以的时候,你就可以了。”
这句话显然是废话,但邵小黎还是若有所思地点头了。
大雪在外面飘着,不结实的门窗支啦支啦地发出声响,藏在灯罩间的火焰平稳地燃烧,邵小黎躺在坚硬地床板上,顺着门的缝隙看雪花飘来飘去,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黎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司离生硬而真挚地说。
“嗯!”邵小黎不再自我否定,勇敢地点头。
她从床榻上爬起来,抓起被子遮着胸脯,然后在被子的遮掩下穿起了衣裳。
司离问:“你做什么?伤还没好,别乱动。”
邵小黎提议道:“今天除夕哎,我们去城里吧。”
“城里?”
不可观中清修惯了的司离对此倒没什么兴趣,但她看着邵小黎闪烁着灯火的眼眸,却是点了点头。
“可我没有钱。”司离难得地有些窘迫。
邵小黎认真道:“没关系的,小黎有钱!”
司离有些好奇:“小黎哪来的钱?”
邵小黎道:“因为我以前的差事很挣钱呀……”
“小黎以前是做什么的?”
“嗯……女王。”邵小黎勉强端起了些自己做女王时的架子,表明自己是有职业素养的:“是我勤政赚来的,不是中饱私囊!”
司离闻言,倒是展颜一笑,道:“那师姐不就成国师了吗?”
邵小黎看着司离冷冰冰脸上泛起的笑容,怔了一会儿。
司离蹙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我的笑很假么?我……我和师尊学的。”
邵小黎连忙摇头,道:“师姐是青出于蓝而寒于水!”
……
北国最繁荣的城市是靠近洛河渡口的,那是北国与中土的交接处,停了许多商船。
邵小黎与司离来到了城市里。
街面上的雪扫过一遍了,大都堆在两边,房屋与街道的横截面是清晰的,迎着天空的那面确实清一色的雪白。
两位少女的小靴子踩过了细雪的平面,小巧的鞋印延伸进了万家灯火里。
邵小黎一边与师姐说着宁家大院的故事,说着时而聪明时而又傻傻的陆嫁嫁,说着明明很厉害却又经常被迫害的司命姐姐,说着自己视为一生之敌的宁小龄,也说着看上去随随和和形容平淡,实则道心坚定的宁长久。
邵小黎希望用这些小故事与师姐换其他师兄姐的八卦。
但司离看上去比嫁嫁更傻,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
邵小黎表示理解,毕竟在她的眼中,大师姐的形象是为人低调不爱慕虚荣……
大师姐……
提起大师姐,邵小黎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
两人在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