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便在今日了。
上午,大家都已陆陆续续起床。
小龄做了师兄最喜欢的菜,抽空缝了一个钱袋子送给他,原本小龄还想在袋子上绣一个“龄”字,奈何这个字太难写,已经超过了自己心灵手巧的极限,绣了两笔之后小龄便放弃了,转而用毛笔续上了剩下的笔画。
“师兄,可不能忘掉小龄啊。”宁小龄将钱袋子别在他的腰间,然后塞进去了两枚银子。
宁长久轻拥着她,俯下身于耳畔细语:“等我回来。”
宁长久离开离开古灵宗后没有折返中土,而是回到了南州。
南州的春天来得更早一些,小镇街巷的杨柳泛着轻烟般的青色,大地如同结束了冬眠的巨兽,在持续不断的风里渐渐苏醒。
这是司命第一次真正来到南州。
他们回到了南荒断界城人们搭建的部落里,在谕剑天宗的帮助下,部落已变成了颇具规矩的小城市,因为灾难的波及,其间的房屋也大都重新翻修了一遍,他们居住的小木堂倒是安然无恙。
宁长久回到了那座小木堂里。
灵气如火游走,蒸干了木头建筑中氤氲的水气。
“先前罪君说,你会被天外之物杀死,你说你知道。”司命不知为何想起此事,忍不住问起心情疑惑:“当时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木桌四平八稳地置在地上,宁长久拂去了桌上的灰尘,随意坐下,道:“这哪有什么话外之音?天外之物指的当然是暗主了。”
“真的么?”司命盯着他,冰眸凛然,充满了拷问的意味。
宁长久平静地回视着,微笑道:“好了,一同坐吧,难得来一趟南州,稍后我们带雪儿出去走走。”
司命没有再问。
不远处,陆嫁嫁立在窗边,看着外面春意盎然的世界,心情明媚,她双手支着窗台,身子微弯,阳光照进来,落在她的白裳上,竟带着慵懒暧昧的意味。
司命扯了扯宁长久的袖子,道:“看啊,那里有一只大狐狸精。”
陆嫁嫁转过头,盯着司命,“说什么呢?”
司命理直气壮道:“我说嫁嫁是妖精变的。”
陆嫁嫁在屋内一点也不仙子,她鼓着香腮看着司命,道:“雪瓷姐姐才是千年老妖怪吧。”
司命卷起衣袖,道:“嫁嫁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陆嫁嫁壮起胆子又说了一遍。
司命哪里会饶了她,立刻追了过去,陆嫁嫁连忙躲到宁长久的身边求救。
宁长久双手拢袖坐在一边,也不调解,只看着她们如小女孩般打闹了一会儿。
打闹过后,他们终于开始认真商量怎么对付后面的神主。
蹄山是一位与世无争的神,也是所有神主中防御能力最强大的神明,传说中,他本身就是一座肉山,并且具有堪称绝对防守能力的权柄,哪怕此刻的宁长久要杀它,恐怕也只能钝刀子割肉,费时费力。
之后白藏年的邱月,于他们而言算是老对手了。邱月倒不足为惧,她只是个狂妄愚蠢的小女孩,哪怕得到了白藏神国的力量,也只是一个拥有了不俗力量的,狂妄愚蠢的小女孩。
至于雷牢、泉鳞、朱雀……除了泉鳞之外,其余两位早已背叛了暗主,届时他们的神国应也不会开启。
当然,这些讨论并没有太大意义。
于他们而言,神主已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敌人,直面暗主已是可以预见的事了。
讨论了许久后,宁长久带着她们出去散心。
在中土修士的眼里,南州被认为是灵气贫瘠的荒蛮之地,灵气贫瘠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南州的地势总体呈现漏斗形,而这个巨大漏斗的中央又是南荒。在过去,巨量的灵气资源都沉入了南荒里,南荒又是无法踏足的禁地,种种原因导致了南州修士的衰微。
但如今,深渊的诅咒已经解除,南荒不再是不毛之地,可以想见以后的日子里,中土的修士会进行大面积的南迁。
前提是他们可以阻止暗日降临。
“那里就是我从小修行的地方。”
他们一同踏过青草初生的草地,陆嫁嫁指着桃帘遮蔽的谕剑天宗,说。
司命顺着陆嫁嫁的指尖望去。
那几座高峰虽算不上绝顶,却也高耸入云,气势卓绝,远远望去便可见峰头盈雪,白鹤来往,情与景皆静谧怡人。
司命收回了视线,望着陆嫁嫁,微笑道:“山水养人的说法确实不假呀。”
宁长久笑问道:“有什么说法吗?”
司命道:“小黎是洛河养的,由水而生,所以一肚子坏水,嫁嫁自幼在山峰修行,故而亦是……高耸入云。”
“这是什么谬论啊。”陆嫁嫁雪腮轻鼓,反驳道:“我觉得小黎很好呀,哪有雪瓷你坏水多。”
司命想起小黎第一个端粥给自己,心情愉悦了些。
她掩唇微笑道:“我也觉得小黎很好啊,但嫁嫁这么单纯,可别被那小狐黎精给骗了哦。”
陆嫁嫁道:“小黎才不会骗我。”
司命问:“小黎给你端粥时,是说第一个端给你的么?”
陆嫁嫁迟疑了会,点头道:“当然。”
司命不再说话,只是坏坏地笑着,似在幸灾乐祸什么。
陆嫁嫁也有些将信将疑了。
最为旁观者清的宁长久立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