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走到他的面前,白裳如雪,眉目清傲,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责备之意。
“把手伸出来!”陆嫁嫁当老师时,威仪十足。
宁长久看着陆嫁嫁很凶的样子,充满了怀念,可怀念归怀念,总不能就这般挨打。
“还有一只手呢?”陆嫁嫁见他只伸出左手,戒尺已经落下。
宁长久吃痛,另一手在袖中,连忙悄悄将名字抹去。
梦境崩溃。
他再次在不可观醒来。
宁长久叹了口气,揉了揉手心,依旧觉得有些痛……嫁嫁怎么也这么凶啊,哎,若非方才实在虚弱,定要将嫁嫁戒尺夺了,反揍将她锻剑一顿。
宁长久看着婚书,又试探着写下了司命二字。
这一次,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子不能动弹,挣扎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被绑在什么地方。
睁开眼,宁长久看着司命坐在前方,依旧是黑袍银发的模样,她叠腿而坐,样子清艳妩媚至极。只见雪瓷看着自己,冷冰冰的眼眸里飘忽着爱意,她的手中却持着一截细长鞭子。
而自己……竟被绑在十字刑架上?!
这是什么颠倒的梦啊?
宁长久连忙想找出婚书重置梦境,可他却没找到婚书。
“夫君,这是什么呀?”司命玉指夹着婚书,在手中晃了晃,“这是在你身上找到的哦。”
宁长久装疯卖傻,“嗯?我也不知道啊,雪儿,你能不能拿近些,我看看。”
“雪儿?”司命眼眸微厉。
宁长久意识到自己喊错了,他结合自己的处境,试探性道:“雪瓷?司命?四师妹?”
司命眼眸更厉,俨然有风雪吹起。
“神官大人,女王殿下?”宁长久咬牙切齿,颇不情愿道。
司命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她展开纸,道:“将上面的内容念于本座听。”
梦里的司命很是出息,话语中带着女王独有的冷艳。
“神官大人可以再放近一些么?”宁长久小声道。
司命淡淡点头,凑近了些。
宁长久立刻以脑袋撞上了婚书,额头一抹,将名字抹去。
于不可观醒来时,宁长久看着自己可以自如活动的手脚,松了口气,他拍了拍心口,依旧心有余悸。
宁长久望向了道殿,心想生活似乎确实变得有趣了起来,师尊对自己可真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啊。
宁长久连续做了三个噩梦,有些不敢写名字,但他又有些不信邪。
“邵小黎。”
宁长久写下了小黎的名字,心想小黎总该是乖的吧……
撞入梦境,眼前一片昏暗,飘着微冷的薄雾,宁长久看见一袭凄艳的红衣在前面飘来飘去,红衣少女转过头,苍白而美丽的脸颊露出了病态的笑颜:“羿,你终于回来了呀,这次……你可逃不掉了。”
宁长久浑身发冷,连忙离开梦境。
“小龄,你是师兄最后的希望了!”
宁长久坐在不可观里,看着婚书,仰起头望着漫天蝴蝶,他无法想象,小龄这般单纯可爱的少女,能给他弄些什么吓人的花样。
宁长久端端正正地写下了宁小龄三字。
果然,与小龄的梦境要温馨许多。
他们再次回到了谕剑天宗的岁月,宁小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窗外厚厚的雾,正摇晃着双腿,那一袭梨花白的道裙飘舞,侧颜的线条亦是娇俏柔美。
此刻的小龄虽不及襄儿她们倾国倾城,却也端得可爱漂亮,至少不会对自己构成性命之虞。
她似察觉到了什么,别过头,一脸天真道:“你醒了呀?”
宁长久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却想不通是哪里不对。
“嗯,醒了。”他回了一句,发现喉咙有些不太舒服,声音怪怪的,他也并未在意,微笑道:“小龄怎么在这里呀?这要是让师父看到了,我们可就要挨板子了。”
很显然,宁长久对于先前的梦境是有怨念的。
宁小龄露出了微微诧异的神色:“诶,我这几天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这几天?一直?”宁长久瞳孔微缩,心想自己有这么丧尽天良么?
宁小龄悄悄然走进,伸手抚摸着他的额头,道:“怎么了呀?是发烧了么?还是说故意装傻,想要赶走小龄呀。”
“额,怎么会呢,小龄最可爱了。”宁长久看着她,虽觉得小龄也有些奇怪,但比之先前的妻子们,还是师妹最为无害。
宁小龄嫣然一笑,道:“宁师姐也最好了!”
宁长久的微笑僵硬在了脸上。
宁……师姐?!
他身子微僵,试探性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发现似乎少了什么!他病中惊坐起,掀开了被子,看到了一袭梨花飞舞般的道裙,他跑到了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失神良久。
宁小龄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后,从身后抱住他,道:“师姐怎么了呀?是不是睡昏头了?诶,对了,师姐最近和师父走得很近哎,能不能想办法将师父也骗进来,我们一起……唔。”
宁长久看着镜中秀美绝伦的,面容有几分熟稔的道裙少女,嗯……还蛮好看的……不对!我在想什么!宁长久愤然出拳,砰得一拳砸碎了镜子。
宁小龄吓了一跳,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宁长久已断然取出婚书,抹去了名字。
不可观中,他第五次醒来。
宁长久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触及坚硬之物,这才安定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