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面如深谭,神容肃穆的走到正堂之首,左右各有一名小宦官撩起冕服后摆,方便朱允炆落座。
“诸国君平身落座。”
七人这才迫不及待的打地上爬起来,窥视朱允炆这个大明的皇帝。
对于中原的皇帝长什么样子,他们也只是从书籍上字里行间中臆测一二,只知道是天地中权利媲美神灵的男人,至高无上,凌驾于日月山河,相传他人一观便可增十年阳寿,如今看来,确实一看之下,尊贵异常。
冕服的加成,还是很可观的。
朱允炆很满意眼前的效果,气势上压住这些番邦君王,这对于接下来掌控谈判的主动权自然是很有帮助的。
“诸位今日亲至大明与朕会晤国事,朕很开心。”
朱允炆招手,便有几十名侍从捧着瓜果点心茶水等吃喝之物奉上。
“诸国与我中原,一衣带水,皆有多年情谊所在,是大明最亲善之友邦,诸位国君自然便是朕之手足兄弟,勿多拘谨,皆可自便。”
大明皇帝这脸皮,是真的厚啊。
一衣带水?亲善友邦?
你大明几十万大军堵在我们家门口,刀都架在了我们脖子上,还说我们是你的手足兄弟?
哦是了,中原人的皇帝自古就有喜欢杀兄弟手足的传统,倒也没说错。
几人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还是面上陪笑到了声谢,却没有一人动吃食。
不搞明白此次大明皇帝御驾亲征的原因,他们哪里有心思吃得下,在华美的点心吃进嘴也是食不甘味罢了。
“敢问皇帝陛下此番设宴招待我等邦国,是否有何谕示,但请垂示。”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
“朕此前派出的使者,说的不明白吗?”
朱允炆轻声一笑:“朕候驾诸位,自是为议和平之事、盟和平之约而来。”
顿了顿,朱允炆也知道这群人不相信自己的鬼话,便继续说了下去。
“安南本是我大明故土,昔年逢我中原战乱而自立,虽百年来我两国互有战乱刀兵,终还是自家事,寮国、暹罗、金边三国联军入侵,事前未曾遣使大明告知与朕,适才朕发兵戡乱,一应罪责,是否应由三位国君给朕个说法呢?”
呵,果然拳头大的人,说话都如此厚颜无耻。
自古国家之间,倚强凌弱,凭什么你大明能入侵别人,别人打仗还要告诉你一声?不通知你还有罪了?
罗摩罗阇跟拉坎登两人互相对视,都觉得心中忿忿,反倒是那金边国的国王奔哈亚站出来,直接把脏水泼到了暹罗的头上。
“请大明皇帝明查,我金边国从未有不臣作乱之心,皆是那罗摩罗阇国王胁迫所致,言我金边国若敢不从,便灭我国统。”
金边国也就是后世柬埔寨,早前称高棉、吴哥王朝,因首都被暹罗攻克,迁都金边改称金边国。
罗摩罗阇鼻子都快气歪了,见朱允炆面带不愉的看向自己,也顾上一肚子气,忙站出来解释,但是他组织了半天语言也说不明白,又只好缄默下来。
“安南国,如今是大明之承宣布政使司,尔等入侵安南,便是入侵我大明,朕兴王师自也是为此事。”
看到几人面上都有惶惶不安之色,朱允炆先是出言恫吓了几句:“不过,念及诸国与我大明多年邦交之友谊,顾才小惩大诫,未兴亡国之举。
朕深知诸国之事,左右无非利益趋势,各国富庶贫瘠尽不相等,故有掠夺,今日朕既然愿与诸位盟和平之约,诸国所缺之物资,可与朕议,大明富有四海,尔等所缺,完全可以与我大明商贸交互。
自河内往西这一条线,有顺州、寮国之琅勃拉邦,暹罗之清迈、勃固之白古,皆可为商贸之市,朕自遣人兴土木,修一条我大明与四国之通途,所有开支,朕与大明一力承担,不知各位愿否?”
大棒在手、温言在口。
朱允炆就不信这些人不上道,还真有胆子跟他撕破脸皮打下去。
修路,是为了方便你大明以后侵略我们吗?
几人心里都有些惴惴,但一想到大明此时已经拿下了安南,就算不修一条通途,将来也完全可以走红河平原进攻寮国,有没有这条通途的还重要吗?
“商贸的事情,朕愿意倾囊而出,凡我大明之有皆可卖与诸国。”
朱允炆画了一块大饼:“军甲兵戈之利器,朕也愿卖与诸国,而且,朕还要给诸位指一条明路。”
军甲兵戈之利器?
几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大明之所以常以万人破他们十万军,靠的不就是武器之利吗?若是诸国都有大明这般纯熟的钢铁甲胄之利,再打起仗来,谁还怕谁?
“请陛下明示。”
这下大家伙都激动起来,齐齐起身躬身施礼,静等朱允炆口中所谓的明路。
“丁口贸易和雇佣军。”
朱允炆缓缓吐口。
(这三更是首订1758的欠更,昨天与今天的保底六更还在码,今明两天会全数补齐,因昨日饮酒过量而耽误向大家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