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叔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客气,可是方晋候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一丝不悦之情,依旧笑道:“凤凰嚣张,说的便是你了。变与不变有何重要,反正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你若真看不惯我,大可以一刀杀了我,反正我也没打算跑。”
“不过我觉得...你还不会杀了我。”方晋候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今日还放了这孩子一马,凤凰一支的人,怎么干得出过河拆桥之事呢?”
方晋候说着还冲秦羽双挑了挑眉,秦羽双这才明白,原来今日能逃过一劫是因为阳叔的胁迫,不过想想也是,秃头雕什么时候是那种看重规矩之人,利己可用,不利已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找我!”方晋候看向穆阳道:“这么多年销声匿迹,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但你却突然凭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要做什么?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呢!”方晋候笑道,脸上呈现出的是那副熟悉的虚假笑容,就像是等着猎物上钩的狐狸一般。
秦羽双这才确定他就是白日里的那位大族长,如假包换。
“我有问题要问你。”穆阳开口道,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方晋候的双眼,抛开他脸上一切虚情假意的情绪,直接看向他的心底道:“我师父,是不是你杀的?”
方晋候沉默片刻,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异常严肃的回答道:“不是!”
“那方泽清呢?”穆阳又问。
“也不是!”方晋候道。
穆阳盯着他微微眯了迷眼,不苟言笑,看不出任何情绪,屋子里一片寂静,秦羽双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仿佛下一刻他二人就会大打出手一般。
“你凭什么敢替他作保,你敢说他做的任何事你都知晓吗?”穆阳开口道,脸上竟没有一丝怒气的模样。
方晋候笑道:“他做的事我自然不会事事皆知,但是要让他去杀上一任大族长,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穆阳把头一甩,“我可没高看他,就是随口一问。”说完,伸手提过茶壶也给自己续上一杯,刚刚的危机氛围瞬间不复存在,把秦羽双看的都有些蒙了。
“所以,你是在试探我了?”方晋候问道。
“试探算不上,好歹也是老熟人了,有些事情我不想道听途说,倒不如直接问来的敞亮,不是吗?”穆阳反问道。
方晋候微愣片刻道:“我说不是,你就信了吗?”
穆阳道:“不然呢?非要打得你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不是吗?”
方晋候道:“我以为,你不会信。”
穆阳道:“这么多年了,当我还是当年那个意气用事的毛头小子吗?”
方晋候微微扯了扯嘴角,叹气道:“时过境迁,谁还能当那无知儿郎!你这性子倒是比以往沉稳不少,但脾气依旧嚣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怕是看不起我们吧!”
穆阳不客气的又拿起一块点心吃,不过这回是细细品味,边吃便说道:“我看不看得起不重要,毫不夸张的说,就算你跟方泽清两人联手,也不见得能打赢我师父,更别提杀了他。”
“是,凭实力我们确实不是大族长的对手,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受伤了呢?万一他毫无还手之力呢?”方晋候话里有话的说道。
穆阳的神情一愣,眼神如冷箭般射向方晋候道:“你什么意思?”
方晋候似笑非笑的说道:“大族长的死我也一直觉得事有蹊跷,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不行了,据说没有人见到他最后一面,就连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腾管事也没有见到,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气断身亡,浑身上下也没有发现外伤,故而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穆阳冷冰冰的问道。
方晋候表情淡淡道:“没有为什么,既然你觉得自己成熟了,那你就用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他杀,究竟谁最有可能?”
“你....到底想说什么?”穆阳的情绪逐渐暴躁,手中的点心已然被他捏成渣渣,他就像是一个被人刺中痛处的野兽一般,随时都有可能骤然出手捏断眼前这人的脖子。
“哈~,还是一点就着,你的脾气也没见好多少嘛!”方晋候依然风轻云淡的说着,“其实,你不是不知道吧...”
方晋候后面这句话就像一盆凉水,头从到脚把穆阳的火气给浇灭掉,看见他略有恍惚的眼神,方晋候的心里便有了答案。
“不知道和不愿意承认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你既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来面对这些人,这些事,你又何必回来呢?倒不如山高水远做一个世事不理的逍遥散人,何苦跟自己较劲,这可不像是你穆阳的性子啊!”方晋候高深莫测的说道。
穆阳的眼神迷茫又痛苦的看向方晋候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方晋候道:“我知道的多了,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件呢?”
穆阳的眼神剧烈晃动起来,脸色也变得十分古怪,似乎有什么话想问,但又迟迟不敢开口。
“够了!”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秦羽双突然喝道,快步来到穆阳身边扶起他道:“你知道的多那是你的事,要说就说,不说便罢,没必要在这儿阴阳怪气故作高深,你不想说,我们还不乐意听呢!”
“我们走,阳叔!”说着,秦羽双就拉起穆阳欲往外走。
“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身后的方晋候说道,穆阳的脚步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