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是“逃”出熊家,并且带上温恭伯传染而来的胆破,她抱得牢牢的仅剩冯慧妃的许诺,那是慧妃受惊前的话,一遍遍的告诉奚端秀:“现放着公婆不求救,慧妃娘娘说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说庆王府里也有众多的姬妾,可是没有人敢看轻庆王妃,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庆王妃有公婆照看着她,慧妃娘娘打心里要和王妃您好,特意让我传话,几时有空进京走走。”
这话奚婉和周妈妈都无法反对,毕竟晋王殿下也好,王妃也好,能得到京里的青眼,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奚婉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这老货!她暗啐着,还真的办出一件大事情。
接下来说承平伯夫人,唐氏又是一番的胡扯:“慧妃狠狠的训斥她,让我在场作证,我为王妃娘娘,有什么不肯说出来的,我说除去王妃,南兴就数伯夫人你,这全城的官夫人们眼里没有王妃只有你,这可不对吧,她当着娘娘的面不敢反驳;我说殿下不进王妃房,殿下还没有孩子,你伯夫人不管天不管地,这桩事儿当管一管,你为什么不跪请殿下进王妃房呢,她当着娘娘的面没法反驳......”
奚端秀泪盈于睫,握紧唐氏的手:“妈妈,只有你待我最真心。”唐氏斜睨周妈妈和奚婉,大声的道:“我的十五姑娘,别人是离开你还可以过日子的人,妈妈我不是,自从老夫人西去,十五姑娘你只有我,而我也只有你十五姑娘。”
奚婉听到气不过,也看不下去主仆情深,走出来吩咐带来的婆子:“去伯府看看伯夫人可回来,问问她哪天回来,赶快给我送信。”
奚婉暗暗的恨道,再不回来和老货对质,由着她胡说吗?
傍晚周妈妈回房用晚饭,留下来的另外两个,文妈妈和盛妈妈守着碗箸等她,周妈妈招呼道:“吃吧,不用等我。”
文妈妈恼怒:“姓唐的又要害人,她害别人也就算了,婉姑奶奶本就是个打秋风的,她们自己斗,咱们不用管,害官夫人们也就算了,人家都有丈夫,一天在殿下面前当差,唐氏一天动不得她们,可是又说到伯夫人这里,据老货自己说出来的,还跑到宫里去说,我是不信她有能耐进宫,可是万一呢,这让宫里怎么看咱们殿下,殿下知道被抹这一笔黑后,又怎么看待王妃呢?”
盛妈妈也是点头,在周妈妈坐下来以前,她和文妈妈商议过的就是这些话。
周妈妈笑的平和:“我看,这倒是件好事。”
“嗯?”文、盛二位投来疑惑眼光。
“王妃大婚这是过第二个正月,算第三年里,殿下一丝儿胸怀也不曾交出,偏偏唐氏感觉不出这王府里对咱们的戒备,不管是消息的传递还是对王妃的敬重都从看着大将军而来,甚至中馈还在大管家手里,这王府的家是殿下当着,唐氏胡行乱走的,殿下竟然不管,他当王妃和咱们还是外人呐。”
“是啊。”文、盛二位也感叹。
“王妃对上伯夫人,反把全城的官夫人得罪,唐氏不自量力,真的进宫里搬弄也好,还是胡扯也好,她对上伯夫人,殿下不会坐视,”
说到这里,周妈妈着意的看一眼另外这两位,文妈妈和盛妈妈懂了她的意思,露出笑容的同时拿起饭碗,三个人同声笑道:“最好把这老货打死,至不济的,也是撵走,这府里再也没有她,喝口水也是快活的。”
三个饭碗碰在一起。
......
西昌有繁多的名胜古迹,春天又是荒地也精彩的岁月,可是承平伯夫人白白的辜负它们,自从出京后她强颜欢笑,每晚主动安排诸多景致,及游览当地的美食和得意的商家。
她曾很爱吃,第一个原因是穷过,第二个原因是她嫁的丈夫出身世家,世家有清一色的出名标准,比如会诗词歌赋、园林秀丽等,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吃。
穷人是吃不起的,只有富贵闲人有心情有雅致写一道道的菜谱流传下来,有人说厨子也会写,也得他是个读书的人才写得出来许多的字,并脍炙人口。
当美食对伯夫人也无诱惑时,秦氏忧心忡忡主母的精神状态,神思恍惚的实在吓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想不开,在这个时候伯夫人说什么,秦氏答应什么。
她有无私,老妾也曾在林家宅门里与姬妾们比过歹毒,可是她终究算忠诚承平伯的一个,主母倒下,谁撑门户?
她有私心,她冬天要吃燕窝,春天吃参汤,待遇比承平伯在时还要好,主母倒下,谁料理她身后事情?
三月中,林诚送来最后一张地契,到此,承平伯林家的全部家产已改姓尤。
伯夫人收好这最后一份家产,告诉秦氏:“姨娘,咱们可以离开了,随身带着伯爷的灵位,人的灵魂儿没有国界之分,咱们不管去哪里,都和伯爷在一起,离开这国吧。”
皇帝和官德妃的宽容、太子刻意的示好、还在唐氏恶毒及冯慧妃的飞扬跋扈,伯夫人不知道哪一根算压倒她的稻草,其实结果都一样,王妃奶娘竟然敢到宫里谩骂,想来她回到南兴后,将是一片肆无忌惮的撕破脸面。
说奚家没参与在内,除非奚家自己知道清白,外人大都不会相信一个奶娘有这样自主的胆量。
承平伯夫人痛苦的不愿意回家,并非她不想家,而她每每出门都会带上承平伯的灵位,方便一天三敬香,也让她有不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