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两日,徐吟仍旧陪着长宁公主去营田县。
有钱又有人,营田县的政务很快上了轨道。
她便放手交给长宁公主,准备回去了。
长宁公主心有不安:“就我一个人吗?不行啊!”
徐吟笑道:“你不是做得很好吗?有什么不行的?再说,还有于管事呢,他当官时的品级比县令还高,又有这么多年的经验, 难道还管不了一个小县?”
于管事就是老余,他这一世没有改姓。长宁公主如今抹了公主之名,便称他为管事。
老余在旁边听到,感激道:“三小姐信任,我必定竭尽所能。”
说起来,他也是正经的举人,在太常寺熬了多年, 若是疏通关系也能外放当个县令。想到这里,他不禁踌躇满志。读书人谁不想为官一方?他早年也有过这样的打算,可惜后来飞来横祸,受刑入宫,就再也不敢想了。万万没想到,以为余生再也没有希望的时候,竟然柳暗花明,让他有了这样的机会。
他向长宁公主表态:“小姐放心,老奴当尽力辅佐您。”
徐吟欣慰,前世的老余哪怕成了内廷数一数二的人物,仍然不敢恢复姓氏,以为有辱祖先,哪像如今这般意气风发。
被他的情绪感染,长宁公主内心松动了:“那我试试?”
徐吟鼓励她:“试试, 你原来也没想过自己能坐在这里,对吧?”
这倒也是, 半年前的自己, 还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公主,现在呢?能帮着理事, 能跟着行军, 敢想的不敢想的都做过了。
长宁公主下了决心:“好,我好好学,有什么事决定不下来,就跟于管事商量。”
徐吟颔首而笑。
三月,东江王府的婚事顺利举行。
消息传到南源,徐焕喝得大醉。
“好!我的女儿出嫁了,此生她定会幸福美满。”
徐吟陪着父亲说了半夜的话,待他倦极睡去,从屋里出来。
“三小姐。”卫均候在外头。
“你怎么还没去休息?”徐吟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问。
“得了个消息,三小姐应该想知道。”
“什么?”
“河兴昨日出兵了,楚九公子哦不,楚世子亲自领军。”
河兴出兵不意外,楚九亲自出马确实出乎徐吟的意料。
她在月色下站定,笑道:“天下风起云动,有志者岂甘置身事外?”
卫均担心:“河兴会不会跟燕氏相争?”
“不会。”徐吟肯定地说,“他冒这么大险才拿下世子之位,还没坐热就随军出征,可见心中最重要的并非权势地位。”
楚九用这个法子得封世子, 第一个得罪的就是河兴王。他一走,等于将河兴的权柄全部放手。如果他此战大胜,自然是声望倍增,取其父而代之,但只要犯一丁点错,就会满盘皆输。
徐吟觉得,他应该跟河兴王达成了共识。这次出兵为的是参与到风云之中,为楚氏的未来做打算。
“河兴动了,我们也该动了。”
卫均眼睛一亮:“三小姐,我们也要出兵吗?”
徐吟笑道:“你看南源有足够的兵马吗?”
“呃”卫均挠了挠头,心中不无可惜。
南源地方不大,养的兵自然也不多,自保是够了,但要出兵的话,估摸也就能拉出几千兵马。加上雍城的话,可能会更多些,但要参与到讨伐之中,这点兵马显然太过薄弱。
“怎么,你很想去?”
卫均老实承认:“想挣点军功,好攒老婆本。”
“想娶亲了啊!”徐吟点点头,“那也行,我写封信,你去找燕二吧!”
“不行!”卫均断然拒绝,“属下想建功立业,也是跟着三小姐。”
徐吟掩不住笑意,斜了他一眼:“算你有点良心。”
笑完了,她正色道:“放心吧,我预估不会太久,我们就有机会了。”
卫均毫不犹豫地相信她:“好,属下等着三小姐。”
这话才说完,第二日卫均刚来值班,就见徐吟向他招手。
“大人,三小姐。”
“你想要的机会来了。”徐吟说,“过两日我们便出发,由你领兵。”
“哈?”卫均呆了呆,“您不是说我们不出兵吗?”
徐焕昨日喝得大醉,今日精神却好,捧着热茶笑呵呵道:“别误会,不是去讨伐伪帝,而是去兴通。”
卫均更不解了:“大人,兴通发生什么事了吗?”
徐焕点点头:“兴通信使来报,那边起了民乱。”
“去平叛啊?”卫均不是太高兴。
“平什么叛?”徐吟说,“严格来说,我们现在都是叛军。”
可不是么,一个个不是拒诏就是讨伐,在伪帝眼里都是逆贼。
当然了,所谓师出有名,这话也就是私底下说说,明面上一定要占住名分。他们效忠的是大周正统,是先帝,现今这位谋害先帝和太子,他才是逆贼,各家出兵讨伐乃是出于忠心,个个都是忠臣。
不管怎么说,时局走到这一步,所谓民乱已经不能当成反叛来对待——前世徐吟曾经见过百姓惨状,真到了揭竿而起的地步,多半是活不下去了。
徐焕缓声道:“雍城之事过后,兴通便奉我们为主,但我们既没有派官也没有派兵,不过就是个名头而已。这次借着机会出兵,真实目的是拿下此地,让它真正姓徐!”
卫均懂了,兴奋地捶了下自己的手掌:“我们要做楚地之主。”
徐吟含笑点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