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吹萝也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见连翘醒了很是惊喜:“将军,你可醒了!”身后那几个人闻声都围了过来看连翘,还七嘴八舌的问话:“将军,你醒了?”“觉得如何?伤口还痛么?”还是苗一杰心细,没忙着凑过来,而是先去倒了杯水,然后拨开众人把水送到床前。
还说叶吹萝:“发什么呆?还不扶将军起来喝杯水!”连翘只觉全身没什么力气,靠着叶吹萝喝了一杯水,抬头环视了一圈:苗一杰、钱阿旺、秦如松、王远,来得还挺齐。她淡淡的开口:“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叶吹萝反而不敢说话了,钱阿旺本来想说话,苗一杰一个眼风过去,他也闭上了嘴。连翘轻轻“哼”了一声:“刚才不是盼着我醒过来好给你们做主呢吗?怎么这会都不说话了?”
她又从左至右、从右至左的扫视了一圈这几个人,最后冷声说:“我现在没气力跟你们讲什么道理,我只一句话:靖北军从来都是一条心,甭管是谁的麾下,也不能分了你我!去截击援军,我早言明了是自愿,且此行必定十分凶险,若有不愿去的,我绝不勉强!这会再来翻旧账说辛苦,或是嫌没有封赏,我可也真是无法了。”
叶吹萝一听这话十分着急,可她扶着连翘坐着,也不能起身分辩,直急得眼圈儿都红了,只低声说了一句:“将军,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连翘摆了摆手打断她:“我不管你们各自心里什么想头,早年大伙来靖北军的时候,我和元帅是有言在先的:若哪一位觉得靖北军呆不下去了,只管明言,我们必定以礼相送。可若是有那别有心机、另有目地的人,我们靖北军也是断容不了的!从头至尾,只有一个靖北军,靖北军不是我连阿乔的,也不是程大兴的,更不是孟世爵的!靖北军,是边城无数为了保家卫国而死难的将士们留下的魂,是我整个中原百姓的保护神!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打分裂它的主意!”
她甫一醒来就说了这一长串话,不免有些气喘,那几个将领却都一时没敢插话。待连翘缓过劲来才吩咐:“都回去吧,老老实实带着兄弟们操练,我这里无事,不用再来探了,有事我自会找你们。”又对叶吹萝说:“给我个引枕靠着就行,你出去叫许铸去看看元帅在哪,就说我有事说,请元帅来一趟。”最后加了一句:“苗一杰留下。”
其余几个就老老实实的出了门,苗一杰坐到连翘床前,刚要说话,忽听窗外叶吹萝的声音:“元帅!你怎么在这?正好,连将军刚醒了,想见您呢!”
连翘和苗一杰对视了一眼,连翘就说:“你去请元帅进来,晚点你再过来,我有事跟你说。再叫铃铛给我弄点吃的,饿死了。”苗一杰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孟世爵才慢慢的踱了进来,走到床边打量床上的连翘:头发散乱、面色苍白,嘴唇干的起了皮,没有一丝血色,倒是眼睛里还有点光芒。最后语气淡淡的说:“都这副鬼样子了,还能长篇大论的教训人呢?”
“敢情你是早来了,一直在外面偷听呢?”连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指使他:“我口干的很,给我倒杯水来。”孟世爵反驳:“谁偷听了?你们那么大声,院门外都听得到!”一面说一面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她手上,“口干是一定的,刚醒过来就要教训人,能不口干么?”
连翘慢慢喝光了一杯水,也打量了两眼孟世爵,见他穿着常服,头发也只随便挽在脑后,整个人收敛了平日的气势,恢复了几分京都贵公子的气质。她开口问:“我这是昏迷了几天?李贵和叶吹萝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世爵坐到连翘床边,伸手去戳连翘的右肩:“你先跟我说说,你这箭伤是怎么回事?”连翘浑身无力,往后躲了一下没躲开,幸好孟世爵也没用力戳。她又一次翻了个白眼:“能怎么回事?让人射穿了呗!”孟世爵挑眉:“胶济王军中有这等能手?”
连翘叹了口气,答道:“是啊,这才叫真人不露相。他的事情不急,改日我们再说,你先说李贵和叶吹萝的事。”孟世爵也没卖关子,把李贵怎么当街拦了方陆氏的车轿,叶吹萝怎么阻拦,两人当街上演全武行的事说了,又把徐辽的处置跟连翘讲了。连翘听完点头:“这样也好。李贵现在怎么样了?”
“他皮糙肉厚的,应该没什么大碍,徐辽去看过,说是仔细将养个把月的就没事了。”孟世爵答得很轻描淡写,接着又把自己和徐辽登门道歉的事说了,“…我倒没想到,方廷这个书呆子,还颇有几分见地。我本以为他是连门都不肯让我进的,没想到他不仅亲自迎了我们进去,还直言问我现在究竟有何打算。”
连翘也笑了:“可见书生中,亦有具大见识者。”刚说到这,铃铛端着一托盘的吃食进来了,盘里是一大碗白粥和两盘佐粥小菜,铃铛歉意的对连翘说:“军医说了,您才醒来,不叫给您多吃,您先吃了这碗粥,过会儿要是饿了,我再给您做。”
“行啊,先填填肚子再说。”连翘一闻到粥味肚子都咕咕叫了,可惜粥有点烫,不能吃的太快,她只能慢慢一勺一勺的吃。孟世爵起身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去,待铃铛出去了,又继续说:“我就说,我进京来本就是为了诛佞臣的,不曾想到刚一进城陛下就驾崩了,我也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了。”说完狡黠一笑。
连翘也笑,问:“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