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世爵这才和穆襄携手入座,跟他道辛苦:“这几年穆先生真是辛苦了,北境多赖有你。”
穆襄四十余岁,身量颇高,面容清瘦,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像是个好好先生,他听了孟世爵的话只微笑谦虚:“孟元帅哪里话,穆某不过略尽本分罢了!”
“先生快别这样称呼,我不过后生小辈,哪里当得先生称我元帅?”孟世爵对着穆襄,态度出奇的好,“先生直呼我的姓名便是!”
穆襄摇头:“这如何使得?元帅此刻总揽北境军政,职分称呼万不能乱。五城如今的情形,穆某已经准备好了,只待元帅到来便可交接。”
孟世爵摆摆手:“交接什么的,只是唬一唬仇冠罢了!因先前先生的身份一直隐而未宣,所以这次请旨的时候也不好说太多,就只先请了个幽州太守,我本是要请旨封先生为军师、总参军务的,可是目下时机不合,打算过些日子再请旨。安定北境,收复清远,还多有要先生出力的地方呢!”
穆襄的神色一直没什么变化,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听孟世爵如此说,他也只是反问:“元帅此次大军回陈北境,是要收复清远?”
“正是!”孟世爵点头,“一日不收回清远,我们就一日要被北蛮人牵着鼻子走,难顾首尾。”
穆襄听了沉吟半晌:“话是这样说,可收复清远非一朝一夕之功。”
孟世爵也赞同:“我知道,正要跟先生再好好商议一番如何行事呢!”
穆襄微笑:“穆某也正想听听元帅和连将军的高见,今日两位远道行军而来,想必都累了,我已让人收拾好了住处,两位不妨先回去沐浴歇息一下,晚间咱们再给仇伯爷饯行如何?”
孟世爵和连翘都应好,穆襄就亲自引着两人出去,到了一处院子,“这处院子较为清净,后边还有一处,正好给两位休息。”引着两人进去,然后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告辞出去了。
两人也没客气,各自回房,果然有热水已经备好,沐浴更衣之后,孟世爵也没等头发干了就去找连翘:“我怎么瞧着今日穆襄不冷不热的呢?”
连翘正在擦头发,闻言随口答:“你就给人家个幽州太守,还想叫人家感激涕零不成?”
“我倒是想封他个爵位,是你说他之前籍籍无名,忽然这样只怕皇帝那里疑惑,也是想多个后手,你现在又来刺我?”孟世爵很不满。
连翘笑了起来:“我不过随口一说,穆襄这样的人在乎的可不是官职爵位,他在乎的是名望,能流传千古的清名!不冷不热正好,太热切也不是他了,反正咱们是为了做事,也不是为了交朋友,只要我们目的相同,以礼相待正好。”
听到这里孟世爵皱起了眉:“可惜人家似乎对收复清远并不热切,我就怕这劲儿不能往一处使。”
连翘不以为意:“他跟了莫恩泰很久,可能对清远已经有些微妙的心理了,不过这也不用怕,咱们有尚方宝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