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世爵看这两人的情形反倒放了心:“喊我也没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完拨马前行,追上了前面的苗一杰:“本来我和阿乔商量了说要留你在京,让你进户部,你怎地非得跟了来?”
“将军伤还没好,末将不太放心。”苗一杰答道。
孟世爵想了想也是,这次因为是要上山,连翘就没让女子骑兵队的人跟来,身边虽有许铸和铃铛,终究多个帮手好些。“嗯,你虑事周到,就多上点心。她一忙起来肯定是不管不顾了,你多分担一些,看着她,别叫伤口再挣开了。”
一路行一路嘱咐,到底这条路还是走到了头。前面紫霞山的山头已隐隐在望,孟世爵转头看见连翘在马上和秦如松、张山在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拿手中马鞭指点着紫霞山。
等到终于到了山脚,众人下马整军完毕,孟世爵纵马走到正中间,大声问道:“大伙在中都城里都憋坏了吧!”兵士们嘻嘻的笑,有的应道:“是!憋坏了!”
“那就去山上撒欢吧!”孟世爵提高声音:“暂且没仗好打,也不能让骨头生了锈,这紫霞山方圆足有近二百里,足够大伙好好耍耍!只是千万要记着你们各自主将给的指令,别白去一回!等大营建好之日,我可是要检阅的!”
几万人齐声答:“是!”声震四野。
孟世爵转头看连翘:“请连将军发号施令!”连翘走上前去,一一分配了几个将领各自所带的人、向导和任务,接着各将领分别带人开拔,自寻方向和入口上山。
所有人都分配好了,连翘这边只剩了苗一杰、许铸、铃铛和一千靖北军,另外还有三千禁军。孟世爵忽然有点担心:“万一上山碰见野兽,你们这些人行么?”
连翘眼角余光瞟到那个禁军的头领听了孟世爵的话一哆嗦,就笑着答道:“碰见了正好练练,不行的就直接喂了老虎狮子吧!”那头领哆嗦的更厉害了。孟世爵也就没再说什么,嘱咐了连翘和苗一杰几句,带着杨九和沈四等人返身回京了。
孟世爵一路打马狂奔,不一时就到了西城门下,这才停下等随从们跟上来。他眼望来路,很快就见到尘土飞扬中,几匹快马奔到了近前。孟世爵扬声说道:“怎么?这才几天,马都跑不快了?”
杨九和沈四对视一眼,谁都没出声。孟世爵笑了:“不让你们跟着上山,都不自在了是不是?”
那两人就不再强装,一起垮了脸,孟世爵哼了一声:“老子都没去成,你们还想去?跟我老老实实回城!”说完一甩马鞭,纵马进了城门。
靖北军一出城,整个中都城从皇室到大臣齐齐松了口气。等到了日子,安葬了先帝,新朝就开始进入有条不紊的运行阶段。而某些原本默默蛰伏的人,此时见环境松动,也纷纷开始悄悄活动起来。
大事办完,孟世爵把恩科和催收秋粮的事都交给了徐辽,自己给自己放了假。躲在府里除了每日听郑状元和张明汇报京城防务,都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早起先打几套拳,然后吃了饭就钻进书房里看书,一直看到中午时分,吃完了午饭还睡个午觉,睡醒了再去府里校场上练练骑射,或者跟杨九、沈四比划比划。晚上则早早就睡了。
时间一长,大伙都有点摸不着头脑,罗民就瞅了个机会去跟徐辽套话:“徐侍郎,恩科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陛下已经责成礼部去办了,左相大人当时不是也在么?”徐辽反问道。
罗民咳了一声:“加开恩科一事本是孟太保与徐侍郎先提议的,我想起来了就问问你。对了,近日怎么都没见到孟太保?”
“孟太保旧伤复发,陛下听说,特意叫他在家里多休养些日子。”
陛下知道?怎么一点口风也没漏给自己呢?罗民心中寻思,口里还是继续问:“旧伤复发?要不要紧?可请大夫看过了?”
徐辽微笑对答:“陛下遣了太医院庄御医去看过了,说是需要服药静养。”
庄御医,罗民心中沉吟,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那待会下了朝,你陪我一同去瞧瞧孟太保吧!”徐辽爽快的答应了。
散了朝,夏宏把几位大臣找去商议了几件事,又留他们用了午膳,等他们从宫城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过午了。两个人各自乘着官轿,往原本的定陵侯府、如今的太保府而去。
罗民和徐辽到的时候,孟世爵正在睡午觉,接待的沈四很精乖:“我们元帅服了药刚睡下,两位大人且宽坐,待小人进去通报!”罗民一把拉住他:“小哥不用急,我们本是来探病的,怎好扰了太保休息,你前头引路,我们悄声的进去看一眼就行了。”
“这如何使得?元帅醒来知道,必定要打小人板子的!”沈四答道,“左相大人和侍郎大人到府,若不报给元帅知道,岂不让人说我们无礼怠慢。”再三请罗民和徐辽坐,又让人上了茶,才出去安排人进去送信。
罗民看了一眼一直笑吟吟不说话的徐辽,心想谁说这些武将都是没心眼粗疏的武夫了?这些人明明一个比一个精明!就连孟世爵身边一个小小的亲兵,说话都这样滴水不漏。还有这个徐辽,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说话做事却比在朝堂混了一二十年的人还谨慎仔细。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沈四重新进来,先施一礼,接着说道:“元帅醒了,请二位大人进去。”
罗民和徐辽就跟着沈四一路进去,孟世爵虽然搬进了侯府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