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跟向导确定了一条最近的下山路线,然后带着人沿路下山,一边走还一边叫人吹响号角,希望能藉此传递出自己的方位给其他几路靖北军。他们一路疾行,走了足有一个时辰,终于听到有呼应的号角声远远传来。
大伙不免都精神一振,连翘立刻让嗓门大的兵士们高声喊话:“这里是连将军部下,是哪一路兄弟在那边?”回声远远的传出去,在黑黝黝的林间扩散开来。
过了一会儿,又有声音远远的传回来,大伙都侧耳倾听,许铸就对连翘说道:“是秦将军部。”
连翘露出一点笑容,叫了向导过来又看了一下地图,根据声音传来的位置略改了一下路线,想过去跟秦如松汇合。又叫人喊话给秦如松,两边一边喊着话吹着号角,一边努力调整路线,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两下汇合,并且远远的听到了另一边相应和的号角声。
几个将领拿了手绘的地图细看,连翘和向导估算了一下,这么个走法,等走到山下差不多得到天亮,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大营修缮的如何,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不免有些焦急。
秦如松想了想,说:“将军不用急,前几天末将部下的人曾经遇上过张偏将部下的人,据说他们那边的任务已经进行的八九不离十了,估摸着这两天就能下山,他们应该会比我们先到。”
张山部下带了一万多人,计划路线是在紫霞山南山活动,确实比北山的秦如松和西山的连翘更近。连翘点了点头:“这样说来,阿旺他们应该也比我们快,刚才听着那号角声似乎是从东南方传来的,他们应该在我们前面。好了,兄弟们,咱们也要加把劲,我担心京城内也不太平,咱们要抓紧时间。”催着兵士们继续赶路。
郑状元带着人从顺天府往孟府走,路过内城兴安门的时候,发现竟然有人试图冲击城门,正跟守门卫士交战。靖北军入城之后是直接接管了城内布防的,因此各城门守军都是郑状元一手安排的,都是从前在北境就训练有素的军士,那些冲击城门的人并没占到什么便宜。
谁料更加不幸的被满腔怒火的郑状元遇见,前后夹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被剿灭干净。城门守军头目跑过来给他行礼,又汇报说前面不远的成华门也遇袭了,还有人往城楼上扔火把,他们远远看到却无力支援,请他尽快过去援救。
郑状元留了一百人坚守城门,又带着人往成华门而去,路上想到既然有两处城门遇袭,难保其他的城门也遇到偷袭,又分了一半人手去各城门查探,若无事则回宫门前集合,若有事务必剿灭乱匪,然后多留一百人驻防,其余人到宫门处集合。
等剿灭了袭击成华门的人之后,郑状元才带着人往孟府去。出人意料的,孟府门前一片安静,门房听见马蹄声,出来看是他回来,远远的就禀告说:“家中无事,沈四爷和杨九爷已带着人往宫城去了。”于是郑状元连停留都不曾,又直接往宫城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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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世爵恍惚中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又听见那个女声说:“怎么就扔地上了?抬到床上去!”然后他又被抬了起来,扔到了比较柔软的床上,接着似乎听到有远去的脚步声,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起来,尽力的去倾听周围的声音,终于给他听到一点很轻的脚步声,和衣袂摩挲声。他正凝神细听,忽然感到脸上有微温柔软的触感,似乎有一只女子的手抚在了自己脸上,还没等他细细分辨,那手忽然按住了自己口鼻,呼吸立刻变得困难起来。
他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因为药物的影响和捆的结实的绳索而毫无作用,那手的主人似乎很满意这种状况,轻笑了一声,然后终于松开了手。他正在急促呼吸,就听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又一次转了呢,孟元帅,你可曾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落在我手里?”
孟世爵深深的呼吸,想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不能再这样任人宰割。不料倒是那个说话的女子帮了他的忙,他正在用力呼吸的时候,忽然耳后又是一疼,接着感觉耳后火辣辣的,似乎被什么东西划破了肌肤,神智似乎又清醒了一些。
陈家茵盯着自己长长指甲上的血迹出神,看着孟世爵白皙的耳后皮肤染上一抹鲜红,心中难免快意,可再看到自己手上沾到的鲜血,又不由有些茫然。羞辱和恨意折磨了自己那么长时间,又费尽心机、辛苦筹谋了这么久,此刻终于能让这个颠覆自己生活的人毫无反抗之力的躺倒在自己面前,那些折磨对方的招式都在脑子里,陈家茵却不知道该先从哪一个开始好了。
她又发了一会呆,才决定还是先弄醒孟世爵比较好,折磨人的时候,对方却毫无知觉,那有什么乐趣?叫人端了一盆凉水来,陈家茵亲自端着这盆水浇在了孟世爵脸上。倒完了又觉得不过瘾,又让人端了一盆来,这回是倒在了孟世爵身上,直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浇的湿透了。
然后擦了擦手,回来拍了拍孟世爵的脸:“孟元帅,醒醒吧,天都快变了啊!”
孟世爵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笑嘻嘻的一张脸,故作茫然:“你怎么在这?”然后动了动身子,装作刚发现被绑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