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还不及说什么,里面就传来孟世爵的声音:“杨九呢?跑哪去了又?”他赶忙应声,抱歉的看了一眼兰溪,然后小跑着进去了。
孟世爵瞥见他进来扫了他一眼:“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去帮大嫂烧火去!”杨九看他眼神不悦,立刻夹紧了尾巴去厨下帮忙去了。
张山就笑着劝道:“哪里还要他去帮忙?我们家的小子就能帮着烧火了!沈四那边元帅都给安排了去处,怎么杨九这里您倒不舍得放手了?”
“他整天呆呆愣楞的,要是心眼儿有沈四多,我早放他出去了!偏偏这些年半点长进也没有!”孟世爵冷哼了一声,又说:“叫侄子们过来见见啊,怎么还让孩子们干活,反正有杨九帮手呢!”
张山就笑呵呵的叫了自己两个儿子进来,他这两个孩子倒都长得像他,站在一起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孟世爵问了两个孩子几句话,见孩子们也不怕生,倒很喜欢,“以后没事的时候,跟着你爹去营里,叔叔叫你们练拳!”
两个孩子十分高兴,围着孟世爵问东问西,后来还是张山烦了,把两个孩子赶了出去,正好酒菜也好了,就让孟世爵和秦如松入座,给两人倒了酒,又把杨九叫回来,大伙一块儿坐下喝酒说话。
“听说连将军已经到了云州,那边情形如何?”张山敬了一杯酒,然后问道。
孟世爵吃了一筷子鸡肉,舒服的感叹了一声:“这鸡炖的真好吃,又入味,又鲜嫩,嗯,比那些御厨做得还好吃!”然后才答张山的话:“她早都到了。这会儿估计正大展拳脚呢!”
孟世爵预计的没错,连翘确实正在大展拳脚,而且不是引申义的大展拳脚,而是实质的大展拳脚,简而言之,就是她在和人单挑。对面的人足足比连翘高出一个头,体格健壮,拳头伸出来几乎有连翘的头一般大小,挥过来时带着呼呼的风声,连翘敏捷的矮身一躲。脚下用力踢向了他的小腿。
这一脚踢上去,对方似乎毫无所觉,连翘的脚却疼的似乎要断了一样。她收脚回撤,忍不住甩了甩还在疼痛的右脚,围观众人中有很多云州军士都忍不住大声笑起来,还在旁边吆喝,“南边来的矮子。还敢跟马大哥动手,真是自不量力!”
连翘不为所动,始终双眼盯着对方,眼见对方又一次挥拳打来,她向旁一偏,然后合身扑进了对方的怀里。同时右拳用力击向了对方的小腹。对方猝不及防,这一下子疼得不轻,正想揪住连翘痛揍。谁知连翘如泥鳅一般,早已脱身出去,退回原位了。
两人正在怒目对峙,忽然围观人群一阵骚动,接着从中分开来。有一行人快步走了过来。还有一个粗豪的声音连连喊道:“住手,快住手!哎呀。老马你怎么能对连将军如此无礼!”说着话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着人走到了人群中央,隔开了连翘和那姓马的汉子。
连翘看见来人,微微笑了一笑,拱手说道:“原来是贺将军,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云州将军贺充,他满脸堆笑:“我听说连将军和老马起了点冲突,怕他不懂事冲撞了您,这不就赶着来看看么!”
“您误会了,我和马大哥只是切磋一下,不是起了冲突。”连翘也笑,只是有点皮笑肉不笑,“马大哥见我生的瘦小,想指教我一下拳脚功夫罢了!”
贺冲就转头呵斥那姓马的:“放肆!连将军可是抗击北蛮人的大功臣,那是有真本事的,哪轮得到你来胡闹!”那姓马的就低头认错,“将军恕罪,是末将无知。”
“跟我赔什么罪?要赔罪也是跟连将军赔罪!”贺冲又骂了一句。
那姓马的就走上前几步,向着连翘拱手行礼:“末将无礼,冒犯了连将军,请连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连翘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马大哥这是干什么?既已说了是切磋,哪还用赔罪呢!马大哥拳脚功夫了得,都是贺将军教导的好,我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了,还要多谢你呢,何罪之有?”
贺冲就来打圆场:“连将军真是宽宏大量,马威你还不谢过连将军?”等马威又行了一礼,他才继续说,“眼看着到了饭时,我那里略备了一点薄酒,还请连将军赏脸,正好我这里也有军情想跟连将军回报。”连翘也没推辞,带着几个从人跟着他去了。
早前他们在北境打仗的时候,云州属于后方,一应军需补给都是从云州发到幽州,再从幽州向各地分发的,所以这里虽有驻军,却并没多少人。当初他们反攻造反的时候,这个云州将军贺冲十分老实,连抵抗都没有,带着人躲出了城。所以连翘并没料到,这个贺冲居然这么滑头,而且难以控制。
她来了以后,先是要求阅兵,贺冲很配合,按着上交兵部的兵员名单人数,拉出了一支队伍,只是这些军士们个个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拿的兵器也多是锈蚀了的,让连翘看得十分恼火。人家贺冲还很委屈,声称这些年凡有新的军衣和兵器都给了北境,自己是一点也没捞着,而且军饷发的也不全,还要连翘给解决。
等连翘提出要看军士日常操练的时候,贺冲更是推三阻四,说自己这里也有屯田,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没人能腾出空来操练。连翘亲自去看了云州的屯田,不过屁大点的地方,能用了多少人耕种?她见贺冲不配合,就提出要汰除冗余,把老弱病残都革除回家。
消息一传出去,整个云州的在军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