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军如饿了许久的猛虎窜入了羊群,毫不留情的开始了屠杀,没见过猛虎的绵羊们瑟瑟发抖,溃散奔逃。恰在这时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几声号角声,紧接着有人大声呼喝:“快,后队变前队,列阵!”可惜的是,被吓破了胆的绵羊们完全没有在乎传令的号角和上司的命令。
直到那员‘擅长牧马’的小将纵马回返,砍翻了几个逃兵,并大喝一声:“谁敢再后退半步,立斩不饶!”淮南军队才渐渐稳住了阵脚,听着上司的号令重新列阵。
连翘哪肯给他们重新列阵的机会,提枪纵马往前一冲,将一个正在整军的百夫长挑翻在地,靖北军的军士们眼看连将军如此神勇,自然个个不甘落于人后,纷纷纵马冲杀。
淮南军本来是来夜袭的,为着轻便,来的都是步军,根本没有骑兵,哪里能抵挡得住这些靖北军骑兵的冲杀?所以战阵还没等列好就又被冲散,侥幸没死于铁蹄下的士兵,还不等爬起来,就被随后而来的靖北军步兵斩杀在地。
连翘一鼓作气正要冲向下一个百夫长,忽然斜刺里一柄大刀砍了过来,连翘听到刀刃破空的声音,身子往马背上一伏,接着头也不回,手中长枪已经顺着刀来的方向戳去。偷袭者若再往前追击,就等于是把自己送到枪尖上去,因此只得无奈避开。
不等他再出招,连翘已经拨马转了过来:“我当是哪个无耻小人偷袭,原来是牧马将军!”连翘口中嘲笑,手上长枪却不闲着,已经接连刺出去三枪。
那小将挥动大刀隔开了连翘的长枪,冷哼了一声:“若说偷袭无耻,你们也好不到哪去!对面何人?小爷我刀下不死无名之鬼。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连翘噗嗤一声:“你看戏看多了吧!本将姓无叫名,不知牧马将军尊姓大名?”
那小将没反应过来,手持大刀洋洋得意的报上了名号:“小爷乃豫州肖仲扬,姓吴的,接招!”说着手中大刀一挥向着连翘砍了过来。
连翘矮身一躲,手中长枪却去刺肖仲扬的坐骑,那肖仲扬整天骑着马溜来溜去,果然骑术不错,一见连翘的长枪刺来,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儿立刻向前一窜,两人就此交错过去。连翘却不肯放松,拨转马头立刻跟上。这次的目标却是肖仲扬的后背。
肖仲扬想不到她追击如此之快,情急之下只得抱着马脖子往侧面一滑,异常惊险的躲过了连翘这一击。连翘看他身手利落,心中暗暗叫好,手上却不容情。手腕一抖,就把枪尖戳进了肖仲扬坐骑的屁股上。那马儿长嘶一声,发狂向前奔去,在侧面还没回到马背上的肖仲扬摇摇欲坠,十分危险。
就在这时,忽然从前面奔回一骑。在和那受伤的马交汇的时候接住了肖仲扬,马上骑士挥刀斩断了缠住肖仲扬脚踝的脚蹬,又接应他上了自己的马。向前奔了一段站定,远远的盯住了连翘。
连翘刺死了两个阻止她追击的淮南兵士,也坐直身体回视,虽然中间隔着许多兵士,她仍是感觉到了那浓浓的杀意。连翘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回手抽了弓箭。向着那两人的方向瞄准射出,那马上的骑士并没纵马躲避,反而定在原地不动,等到箭支呼啸着到跟前的时候,才挥动手中宝刀,将箭支一分为二。
连翘毫不在意,她本就是为了示威,返身继续冲杀。马上那两人也不再逗留,转身向扎营处狂奔,接着又有淮南军的号角响起,淮南军开始一边打一边后退,连翘也并没追得太远,看着杀得够本了,就传令收兵不再追击。
等淮南军撤出了视线范围,连翘才命人打扫战场,自己带了剩下的人先行回了城内。这一战不长不短,到连翘入城的时候,东方已经隐隐透白,天渐渐亮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许铸和郑状元相继回来回报,连翘看见两人脸上都颇有些兴奋,就笑着说:“怎么?去放了一回火,心里都舒服了?”
郑状元瞪着闪闪发光的眼睛点头:“将军,下回什么时候再去?”
“……,今天晚上?”连翘无语回道。
那厮居然点头:“好!将军,这次我摸到他们粮草的位置了,可惜时间来不及,也只烧了他们一小半。”
连翘把手中的鞭子扔过去砸他:“能烧到一点儿就不错了!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啊!让你烧了一次,下次还不换地方?先回去睡一觉休息休息,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打发走了许铸和郑状元,连翘又去看着城墙上换了防,才被刘群和铃铛催着回去休息。等回到住所,脱了外衣,连翘才发现自己手臂上居然受了伤,铃铛看见不免唠叨:“说过多少次了!就是不听!您说您往前冲个什么劲啊!有那么多汉子,还显着您了?”
连翘不敢回嘴,任她唠叨着把伤口包扎好,然后才嘻嘻笑着说了一句:“铃铛啊,你真是贤惠,只可惜我不是男子,不然必定娶你为妻!”
“您可别乱许愿了,早先还说娶兰溪呢,现在又说娶我,到底是谁为妻?”铃铛把清洗伤口的血水端出去泼了,口里揶揄连翘。
连翘嘿嘿两声:“下辈子娶你,下下辈子娶她!”说着上了床,还不忘嘱咐,“若敌军有动静即刻叫我,没动静到了午时也叫我起来。”
铃铛应了:“您快好好睡一觉吧,且有的耗呢!”
她这话倒说的没错,自这次战斗之后,淮南军一时都没什么动静,也不来叫阵了,只把营寨扎好,跟他们对峙。连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