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仙子的话,属下今年二十有一。”
吴良难得老实了一次。
“可曾婚娶?”
闻人昭又问。
“仙子说笑了,属下年幼时父母便已双双西去,还未成年便又被抓了壮丁,后来一直在军营中混吃等死,如何婚娶?不只是属下,与属下同行的那位老者,他活了那么大年纪也不曾婚娶,属下又算得了什么。”
吴良苦笑道。
“这就难怪了……”
听了这话,闻人昭俏脸之上又浮现出一抹同情之色,甚至有那么点内疚的望着吴良,似乎在后悔刚才不应该对吴良发怒。
于是,她便不再去提刚才的问题,转而又道:“婚娶乃是人生大事,今后你若衷心为我办事,我便亲自为你寻一个贤惠持家的女子,如何?”
“那敢情好,多谢仙子垂爱。”
吴良自是喜滋滋的谢恩。
“莫要忙着谢我,今夜我来找你,便是有件事要你来办,你若做的干净漂亮,我才能看到你的衷心,今后才会重用于你。”
闻人昭又道。
“请仙子示下。”
事实证明,吴良此前的担心没错,闻人昭这么快就来找他,果然是有事想要瓬人军去办。
可惜吴良就算再会装傻充愣,这种情况下也没办法继续推脱,否则他们对于闻人昭来说就毫无用处了,未必能够撑到曹老板大军杀到之时。
所以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先听听闻人昭到底想要他们干什么,再在评判过此事的得失之后,决定怎么去做。
“我要你去清理一户人家。”
闻人昭言简意赅的道。
杀人?
吴良疑惑的望向闻人昭,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像听起来这么简单。
“这户人家此刻就在千乘县城内,乃是一个四口之家。”
闻人昭目光微冷,接着说道,“寿曹道已在城内传道多日,这户人家始终不肯入道,如此冥顽不化的异端死有余辜,稍后我给你一个地址,今夜你便率你的人前往此处将这户人家灭门,只要办成了此事,你便是我的人了。”
“这……”
吴良心中更加疑惑,这次都用不着直觉,因为这件事实在太没有技术含量了,闻人昭身为寿曹道的右护法,就算再没有实权,想要办这件事也是一句话的事,哪里用的上瓬人军。
难道此举只是为了叫他们纳上一个投名状?
这貌似也没有太大意义,“投名状”的意义在于获得掌控对方的把柄,如今这世道这环境,仅仅只是杀几个异端,永远不会有人追究,根本算不上什么把柄。
除非……
闻人昭让他去杀的人其实是寿曹道的人,而且是有那么点身份的人!
如此一来,吴良等人就成了寿曹道的叛徒,闻人昭抓住这样的把柄,倒可以用来威胁吴良等人,甚至令吴良等人不得不站到寿曹道的对立面……
这种可能倒是不小,毕竟吴良等人都看得出来,闻人昭与“大贤天师”似乎有些不对付。
因此,她打算利用瓬人军与“大贤天师”对着干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样去理解,也还是有些小问题。
站在闻人昭的角度去想,倘若吴良等人将这件事办得干净利落,那还好说,倘若出了一丁点疏漏,比如一不小心被其他人看到暴露了身份……
如此不但吴良等人只有死路一条,说不定还会将闻人昭给牵连出来。
就算最终闻人昭能够独善其身,恐怕也会受到“大贤天师”的质疑,从此处境变得更差。
这似乎也不太符合闻人昭的利益。
反正如果吴良是闻人昭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用这种手段纳取“投名状”的,毕竟这可是一群还没有足够了解的陌生人,天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当然,吴良不是闻人昭。
并不知道闻人昭到底是怎么想的,更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
吴良面露犹豫之色。
“你虽是逃兵,但也随军打了许多年仗,杀几个人有何难处?”
闻人昭面露不满之色,有些不悦的道。
“既然是仙子的意思,属下自当肝脑涂地。”
吴良终于还是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我便等着你的好消息。”
闻人昭这才满意点头。
……
一个时辰后。
吴良等人收拾好了行装,而闻人昭也已经提前撤去了院子外面的守卫,让吴良等人悄无声息的出了院子,前往居民以普通百姓居多的城南办事。
十来个人解决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完全就是手到擒来的事,甚至根本不用旁人插手,典韦一人就能像是杀鸡一般轻松搞定。
闻人昭立于暗处,望着吴良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忽明忽暗。
片刻之后。
“你带些人暗中跟上他们,倘若他们果真动手杀人,你便立刻将大声呼叫惊动附近守备,他们杀了自己人,便是寿曹道的叛徒,只有死路一条。”
闻人昭回身对身后的贴身护卫说道。
“女公子,你既然将他们带了回来,为何又要害死他们?”
那名护卫不解的问道。
“你不懂,也不必懂,照办便是。”
闻人昭摇头说道。
“是。”
那名贴身护卫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带着人顺着吴良等人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直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