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于吉那张老脸却是已经再一次皱了起来,极为紧张的劝道,“你看,咱们先是遇上莫名损毁的木偶,又遇上了体内古怪的可怖尸首,如今还知墓中还有一个似鬼非人的孩童,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啊。”
“?”
曹昂顿时有些无语。
瓬人军中吴良乃是无可争议的首脑,典韦武力过人,白菁菁也有异于常人之处,所以……这个老头儿跑又跑不动,一开口还尽是些动摇军心的混账言论,他是来凑数的么?
豪不夸张的说,若非于吉是受吴良直接辖制,而非他的部下。
单凭于吉方才这番话,曹昂便已经能找出一万个理由将这个老头儿来下去砍了,也教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军法!
但吴良却对这个老头儿极为宽容,非但没有恼怒,反倒颇有耐心的对他说道:“老先生莫急,如今这些情况虽然古怪,但都还没有定论,或许另有原因也说不定。”
“但愿如此吧,老夫还不想死……”
于吉这才终于不再提出异议。
于是,众人继续沿着墓道追赶……
……
片刻之后。
“将军,这条路已经到尽头了……”
前面两名打头阵的亲卫终于停下了脚步,而后回过头来一脸惊疑的望向随后赶来的曹昂。
“到头了?”
曹昂也是愣住,探头向前面望去。
只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又是一间墓室,这间墓室面积并不大,也就二十来个平方的样子,里面陈列着一些落满了灰尘的青铜礼器。
除此之外,这里便只剩下了三面光滑的墙壁,并没有其他的出路。
然而直到此时,他们依旧没有再次见到那个古怪的人影,那个人影似乎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昂自是更加惊疑,下意识的看向了吴良。
难道正如白菁菁此前所说,他们方才看到的那个黑乎乎的稚童人影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连曹昂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现在他心中终于有些没底了……
长了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诡异的事情,作为一个东汉原住民,以前他总觉得世间的鬼神传说距离自己很远,甚至觉得有些传说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编造出来的谎言,但现在亲身经历这样的诡事,他便是不信也不行。
此刻。
他似乎有点明白曹禀为什么不肯跟来了,面对这种神出鬼没、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他自是更愿意去面对那些被杀就会死的活人……
“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密道?”
不待吴良回答,曹禀紧接着又问。
“待我查看一番再做定夺。”
吴良则并未正面回答,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墓室内的情况之后,带着典韦走了进去。
这间墓室中的殉葬品基本上都是春秋时期较为流行的青铜器具,这些器具乍一看过去略微有些杂乱。
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两尊方鼎。
立耳折沿,腹部呈长方形,下承四柱足,乍一看过去竟与后世发现的司母方鼎有些类似,不过体积到底还是小了许多,细节上也略有不同。
尤其是花纹。
司母方鼎上面铸的是商周时期流行的盘龙纹与饕餮纹,而这两尊方鼎上铸的则是云纹与勾连雷纹。
而在两尊方鼎之后,则还摆放着一些乐器、酒器与水器。
这些器皿做工同样十分精细,不过在吴良眼中却并没有太多的特色,因为类似的东西后世出土的并不算太少,他曾在书籍上或是博物馆中见过,只是好几辈子都买不起而已。
在这一堆青铜器中,对吴良最有吸引力的还是一对小青铜兽。
这对小青铜兽有点像狮子,背后生有双翼,一只脑袋朝向左边,一只脑袋朝向右边,双翼贴于身侧,一副跃跃欲起的姿态。
如果他所猜不错。
这种小青铜兽的原型应该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兽——辟邪。
这个形象经常出现在古代织物、军旗、带钩、印钮上面,乃是一种比较受古人推崇的瑞兽,后世发现的铸纹或是刻纹倒是不少,但这种立体的青铜兽却非常罕见。
除了这些。
这间墓室中便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吴良也只是仔仔细细的观摩了一番,并未轻易触碰这些礼器,接着便又观察起墓室三周的墙壁来。
这里的墙壁与墓道中并无区别,砖石之间都用泥浆进行了涂抹,看不出明显的缝隙。
不过为了排除此处存在暗道或是暗门的可能。
吴良还是与典韦用工兵铲在墙壁上敲击了一圈,最后连脚下的地面也没有放过……没有任何一处传递回来的声音不太对劲。
即使说,这里到处都是实墙,不存在藏有暗道或是暗门的可能性。
其实这种可能性很早就可以排除,以白菁菁的敏锐听力,倘若墓道中真有人打开或是闭合暗门的话,她至少能够听到一些蛛丝马迹。
毕竟,这个陵墓之中的墙壁与地面都是砖石材质,就真的留有暗门,暗门也必定十分沉重,很难做到完全静音。
但她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所以。
此前他们看到的那个黑乎乎的诡异人影究竟是什么,又是怎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一点声音、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吴良此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个时候。
“快看,它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