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都只在吴良脑中一闪而过。
此情此景之下,他自然不敢太过分心,眼见自己没有被那凿子伤到,而自己这一匕首又似乎对邪物造成了一些伤害,自然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又挥动铜匕首面前的怪物刺去,就算杀不了它,也要先将它逼退再说。
然而那怪物的反应也是极快。
“哗!”
吴良才刚刚打算补刀,那怪物便又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如同一条鱼一般潜入也就一米来深的水下,而后快速向远处游去。
此刻暗河中的水十分浑浊,吴良看不到怪物的身影。
只能看到那一丛依旧漂在水面的黑色长发渐渐远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呼——!”
看到这一幕,吴良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踵而至的便是剧烈的虚脱感,他的腿有点软,哪怕在水中也有些站不住了。
但再看看不远处的水中还有不少“黑色长发”正在轻轻浮动,吴良哪里还敢在水中久留,连忙强撑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岸上。
如此回到岸边,捡回此前掉落在地的随侯珠。
吴良翻滚着滚到与暗河有几米距离的小径上,这才仰面躺下大口喘起了粗气。
太惊险了……
这次能够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奇迹中的奇迹。
吴良心中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直到此时才终于有了时间回想起刚才的细节。
对了?
那怪物的凿子为什么没有伤到我?
吴良刚才看得很清楚,那怪物用的凿子就是前面那些尸首携带的凿子,那种凿子虽然不算有多锋利,但所用材料却比较特殊,穿山都没有问题,他这**凡胎又怎会毫发无伤?
吴良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这一摸,他才猛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毫发无伤的原因——紫铜锁子甲!
正是此前在乐安国的时候,嫖了自己两次的闻人昭送给他的那副紫铜锁子甲!
这副甲虽然有些老旧,但是质地却比较轻薄,非常适合穿在衣服里面隐藏。
吴良虽然不确定这副甲究竟有多高的防御力,但像他这么爱惜生命的人,平时出征也都会贴身穿着,不为别的,就为心里多一重安全感。
吴良顺势扒开胸口的衣物。
果然在紫铜锁子甲的护心镜上摸到了一个浅浅的“一”字形凹坑,这正是凿子那特有的宽扁的凿尖所致。
“哈哈哈哈……”
吴良虚弱的笑了起来,身子一抖一抖。
人算不如天算。
看来自己与那闻人昭还真是有些缘分,这次勉强可以算是被闻人昭救了一命。
至于这救命之恩……若是有机会再见面,就再勉为其难的让她嫖上几次当做回报吧,真是便宜她了。
笑着笑着,吴良又回忆起了那个偷袭自己的水鬼。
现在细想起了,吴良忽然觉得那个水鬼身上又多了好几个疑点。
会痛叫、会流血的事暂且不说。
它竟还会使用工具!
在吴良的认知当中,这种类型的邪物通常都是不会使用工具的,尤其是害人的时候,它本身就已经是最为强大的武器了,哪里用得着伤人的工具?
而且。
吴良此前明明敲了两遍神秘小鼓,太公印也亮了出来。
根据以前的经验,这两样东西对邪物的克制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为何却对那个水鬼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难道……
那水鬼其实并不是什么邪物,而是个和他一样的人?
刚才吴良已经差不多看到了那个水鬼的模样,它的外表已经与正常的人类有了很大的区别。
不过据吴良所知。
就算是正常人,在这种没有任何光亮的溶洞中生活许多年,瞳孔也会逐渐散开,皮肤也会逐渐成惨白的状态,因此这种可能性并非完全不成立。
只是吴良想不通。
一个活人是怎么在这种既无光亮又无食物的溶洞中生活这么多年的,更不要说这里可能还有一头吃人的“河神”,以及未知的“爆头怪”?
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是的。
那个水鬼有着明显的性别体征。
就算有头发遮挡,也不可能完全遮住胸前的那二两肉,吴良刚才看到了。
鉴于这个时代还没有改变性别体征的技术,不会出现“安能辨我是雌雄”的狗血情节,那水鬼绝对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雌性。
所以,吴良的这种推测仍有不少漏洞,并不能断定水鬼的真实面目。
他只是觉得。
真正的水鬼怎么都不应该这么弱才对。
最起码不是一柄铜匕首就能够对付得了的,毕竟民间传说中被水鬼拖下水的人,从来没听过有谁能够活下来……
……
约莫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几分钟,吴良才终于缓过劲儿来。
此刻他身上的衣物已全部湿透,一阵阵寒意侵扰着肌肤,令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
重新站起身来。
他虽对河内的“黑色长发”还有一些忌惮,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忘记对岸那扇黑漆漆的对开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那样的门,吴良自是有理由怀疑门后别有洞天,说不定正是他此行在寻找的公输冢。
如此犹豫了一阵。
吴良竟再一次硬着头皮来到了暗河边上。
他告诉自己,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条暗河的深度。
而方才遭遇那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