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司马谬赞,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吴良嘿嘿笑道。
其实吴良心里也清楚,他有时候故意坳出来的人设未必能够瞒得过曹老板与戏志才的眼睛,不过只要没有跳出“知足”与“忠心”的范畴,曹老板便绝对不会将他揭穿,更不会对他产生别的想法。
至少在他还有用的时候不会。
这就已经够了。
“对了,使君已经收到程太守的消息,听说瓬人军这次前往荆州一无所获?”
戏志才也不在此事上多言,接着又故意问道。
“钱财方面确实近乎一无所获,但非要说起来,也并非什么都没有找到……”
吴良正色说道。
“吴校尉不必忧心。”
戏志才似乎是受了曹老板嘱托,特意前来安慰吴良,紧接着便又笑盈盈的说道,“使君来时已经说了,这本就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此事并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那古墓的主人太过吝啬,你不需心有负担。”
“使君还是那般善解人意,末将感激涕零。”
吴良连忙表态。
“因此,他这次若撤了你的雍丘令一职,又或是当众呵斥于你,也只是图陈留士族的粮食与支持,绝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需当理解。”
戏志才又道。
“自然理解,不过……”
吴良乖顺点头,但却似乎还有话说。
“不过什么?”
戏志才疑惑问道。
“不过这些陈留士族联合在一起才肯拿出区区五千石粮食,便要换走我的雍丘令一职,还要借此胁迫使君当着他们的面违心斥责于我。”
吴良做心疼状捶胸顿足道,“我这人没脸没皮,倒是没什么了不得,只是心中却免不了要为使君忿忿不平啊,他们又算什么东西,竟敢胁迫使君依他们的意思行事!此事决不能这么算了,戏司马以为呢?”
“非常时期,便应非常应对,使君也是以大局为重。”
戏志才不置可否的道,“不过我看你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想法,不如说来听听?”
“我是个小人物,不懂什么大局不大局,也不敢擅自揣摩使君的想法,反正我就认一个死理,一分价钱一分货,他们若要胁迫于我,五百石粮食我也就认了,但使君何许人也?”
吴良撇了撇嘴,一副市井之徒的嘴脸说道,“在我眼中,使君可是天上的日月,五千石粮食便想遮日蔽月,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怎么也得再加点才行!”
“噗!加点?哈哈哈哈……吴有才,你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妙人!”
听了这话,就连戏志才也无法再保持温文尔雅的稳重模样,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那叫一个前仰后合。
如此笑了半晌,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一边擦拭眼角的眼泪,戏志才又压低声音附耳说道:“使君若是知道你竟将他明码标价,不知又该作何感想……不过我倒觉得你说的极有道理,你既然对我说出这个想法,定是已经想好了对策,说吧,你想怎么办,只要不会坏了使君大计,我亦是乐意配合于你。”
……
一个时辰后,郡府之内。
“啪!”
将朱逊等人呈上来的简牍扔在案几上,曹老板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声音冰冷的问道:“吴有才,你可知罪?”
那简牍上列出了吴良出任雍丘令之后的数条罪状,小到玩忽职守不理政务,大到胁迫三老侵占土地,桩桩件件皆有人证,这些罪状依照汉律革职查办都是轻的。
至于人证嘛。
以朱家在陈留的势力,轻而易举的便能够找出来,况且那些三老本就是朱家的狗腿,叫他们说什么他们就得说什么。
“属下知罪。”
吴良站起身来来到堂中,躬身说道,“属下有些事情做的确实不妥,辜负了使君的信任,伤害了雍丘百姓的感情,属下自愿卸去雍丘令一职,跟随使君回去接受惩罚。”
“呵呵。”
见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还要顺利,朱逊等人已是暗自笑了起来。
结果他们也就高兴了那么两秒钟的功夫。
便听吴良接着又道:“不过在此之前,请使君容许属下将近期所办之事进行述职,为官几月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你述吧!”
曹老板并未给吴良好脸色,不冷不热的说道。
“诺。”
吴良施了一礼,随后又将此前给戏志才看过的那卷简牍掏了出来,双手捧起道,“这是属下利用职务之便收拢流民在雍丘开垦荒地牟得的部分私利,愿全部献出请求使君网开一面,请使君过目。”
“去!”
曹老板白了他一眼,又冲戏志才使了个眼色。
戏志才连忙上前从吴良手中接过简牍,刚要回身送到曹老板手中,曹老板却是又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念与我听!”
“诺!”
戏志才连忙停下,回过身来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念道:“一月至今,收拢流民两千四百余名,开垦无主荒地六千余亩,皆已完成春耕,与一干流民约定四成佃租,预计再过几月秋收,可收回佃租万余石……”
“你说收回佃租多少?”
曹老板总算直起了一些身子,提高音量问道。
“这上面写了,万余石。”
戏志才连忙答道。
“万余石……”
曹老板作沉吟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
朱逊等人听到此处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虽然都对雍丘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