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老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田翁自然不敢忤逆吴良的意思,连忙陪着笑说道:“小人遵命,回头小人便命人给吴将军送去。”
与此同时。
田翁也不是没有脑子与情商的人。
通过这个小细节他便能够感觉的到,现在的吴良并不仅仅只是曹老板的嘴巴,而是在这件事中掌握了生杀夺予大权的角色,自是更加不敢有任何轻视之心……哪怕几天前曹老板才当着诸多陈留士族的面撤了吴良的雍丘令,当时他也在场,但区区一个县令与“将军”相比,中间不知相差了多少层。
这恐怕是个扮猪吃虎的大佬,绝对不容小觑的大佬。
他已经意识到此前陈留士族一同弹劾吴良,乃是一步极其愚蠢的臭棋,好在……田家不是牵头的人,朱家才是,吴良要真有报复的心思,也有高个子的人顶着。
不过。
田翁此刻心中也已经开始打鼓。
他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倘若只是从他家肉坊采购的肉食出了问题的话,不过是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事,曹老板完全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嗯。”
吴良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是已经不再继续向田翁问话,而是看向了刚被田翁抽了一巴掌的光头掌柜,开口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这位兄弟,你看清楚现在的情势了么?”
“啊?”
光头掌柜被问得一脸懵逼,愣了一下之后才连忙拱手应道,“小人愚钝,未曾领会将军的意思,还请将军明示。”
“那我就再说的明白一点,你听好了,那批肉并不仅仅是不能食用这么简单,而是出了大岔子,关乎人命的大岔子。”
吴良看着光头掌柜的眼睛说道,“所以,现在也不仅仅只是赔偿的问题,搞不好可是要人头落地的,田家主非但保不了你,就连他与田家如今也是自身难保,这下我说的应该够明白了吧?”
“噗通!”
一听这话,这看起来颇为壮实的光头掌柜已是吓得面色煞白,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苦苦告饶起来:“将军明鉴,小人可以对天发誓,小人绝对没有在这批成羊上动任何手脚,这可是送来使君府上的东西,就是借小人十个……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万万不敢啊。”
另外一边。
“……”
田翁与田家的人的身子亦是不由的打了个颤。
饶是田翁此前已经意识到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却也绝对没料到竟有吴良说的如此严重,听他的意思,不只是他可能会受到牵连,就连整个田家也有可能将会遭受灭顶之宅。
可直到现在,吴良也并未将具体的事情说出来。
这令他们一头雾水的同时,亦是教他们更加惴惴不安起来。
“我相信你没这个胆子。”
吴良却又拍了拍光头掌柜的肩膀,笑着说道,“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澄清的机会,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你所知的一切,我自会保你毫发无伤。”
“将军尽管询问,小人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光头掌柜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感恩戴德的磕头。
“不过这里人多口杂,为防你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干扰,我决定私下审问于你,随我进来。”
说着话,吴良又故意看了面色紧张的田翁与田家人一眼,然后才转身走进了位于客堂后面的一间暗房。
“……”
光头掌柜已被吴良吓得魂不守舍,自是赶忙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跟了进去。
“走,咱们也去看看。”
曹老板与戏志才见状,亦是带着两名贴身护卫紧随其后。
“砰!”
随着暗房的门被关上,田翁与田家人又是不由的身子一颤,一个个脸色比那光头掌柜方才还要惨白,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
暗房内。
“我来问你,田翁方才说你们肉坊以次充好,这是什么意思?”
吴良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禀将军,如今这世道,能吃起肉的人已经少了许多,肉坊内时常有些放了许久的存肉,有时存肉变了味或是生了虫,小人便会使些手段将味道盖去,亦或是将虫除去,用些香料与颜料重新加工一番当作鲜肉来卖。”
光头掌柜连忙如实说道,“不过这种肉吃了大抵也就是叫人闹闹肚子,吃不死人的,而且这样的肉小人只会卖给那种无权无势的人,那些人便是发现了端倪找上门来,只需小人与店里的伙计动手教训一顿即可,翻不起什么波浪,似使君与将军这样的大人物,还有城里熟悉的士族来了,小人们是绝对不会如此以次充好的。”
“如此说来,这次使君采购的成羊,你并未以次充好?”
吴良又问。
“没有!吓人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那些羊皆是小人亲自前往牲口集市采购而来,当天杀好了便命人送到了使君府上,一刻都没敢耽搁,小人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断然不敢对使君要的肉食动手脚,小人还想活命啊!”
光头掌柜疯狂摇头,情真意切的赌咒道。
“那好,我再来问你,最近两日可曾有人前往肉坊询问这批肉的事?”
吴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有。”
光头掌柜说道,“前天傍晚那位在肉坊订下这批肉的军爷带了几个人来了,那位军爷进了门二话不说便将小人与伙计推到一边,而后提上桶将肉坊内的成肉与牲口全部用水浇了一边,小人不知什么事情,又不敢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