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河道年久失修处处都是口子,花园口被堵上之后,黄河再次被改道,整个华北平原都是一片涂泽,近三千余万的百姓,浸泡在黄河黄沙之水中,无法战后重建,无法耕种,颗粒无收,饿殍千里,洪涝同样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瘟疫。
粮荒、洪涝、瘟疫肆虐在华北大地,近三千万人受灾,十数万百姓蒙难。若非红朝当局果断发动了传统技能,人墙堵堤,这十数万人蒙难,扩大岂止十倍百倍?
黄泛区的百姓们,后来用小推车推出了一个淮海战役来,不是黄泛区的百姓们脑后长反骨,对常凯申陛下不忠不义,是常凯申的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
什么是用脚投票?这就是用脚投票。
中原王朝这块地方自古就这样,用脚投票,那是传统。
对于潘季驯,朱由检当然非常了解,这可是手钳黄龙的角儿,在明朝嘉靖年间到崇祯年间,其治水之法束水冲沙法,筑堤束水,以水攻沙的治黄方略和蓄清刷浑的治河总纲一直被奉为圭音,直到二十一世纪还是这个思路。
对于驯服黄河,自北宋末年起至红朝立,潘季驯治河,无出其右。
这样一个人物,却没有谥号,不得不说,大明这求荣得辱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只是朱由检不听申时行提起,压根就不知道,被称之为鞑清丰功伟业的摊丁入亩之法,原来是出自此人之手。
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在治河上已经独一份的潘季驯,在农税之时上,也有如此的先见之明。
朱由检点头,疑惑的问道:“申老师父,朕心中有一疑惑,为何潘季驯逝世之后,我大明朝堂,未曾赐下封号,是无上皇吗?”
朱翊钧是朱由检的祖父,无上皇是十分正式的称谓,按例应该叫皇爷爷的,但是朱由检还是称其为无上皇,毕竟他已经不是原来信王府里的信王了。
申时行想到了此事,眼神里都是回忆,最终叹气的说道:“万岁有所不知,当时潘季驯逝世之事,讣告入了吏部,吏部当时深陷党争,无暇顾及,这事压根就没上报。我也是归乡之后,才知道老友已去。”
“原来如此。”朱由检不由的点了点头。
其实自万历十三年起,朱翊钧就已经十分后悔对张居正清算的行为了,多次对张居正所谓的“朋党”进行起复,比如潘季驯就是在那时,被起复为了总督河道和右都御史。
朱由检坐着了身子笑着问道:“新昌二阁老,梦魂归台岳。朕决议为张居正、潘晟以及潘季驯追封,不知道申老师父以为如何?”
“大善。”申时行甩了甩袖子,作势欲跪,朱由检拦住了申时行谢恩的举动。
其实这代表着一个信号,至少申时行死后,不会连个谥号都混不上。
申时行的长子申用懋是兵部右侍郎。
“申老师父,吴山东麓申家坡的陵寝还是有些违制了。神道碑和享堂还是太大了些,享堂进深七檩,还是低调些好。”朱由检语重心长的对着申时行说道。
申时行给自己建的坟头,在申家坡。
其坟墓群占地超过百亩,严重僭越,神道碑、享堂也是违制建造。
万历四十二年,申时行年满八旬生辰,朱翊钧按制为申时行贺岁,遣使至申家大门,是申家坡坟地刚建成之时,因为违制僭越,申时行躲了起来,传旨内侍以为申时行已去,回京复命,朱翊钧定下了文定的谥号。
结果在崇祯三年,申时行讣告才入京,闹出了不少的笑话,最终申时行的死期确定到了万历四十二年。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申时行再次拜谢之后,走出了乾清宫,此一去,再见无时。
“富家得田贫纳租,年年旧租结新债,私家日富公家贫,国匮民穷任人辱啊。田贵人最近写的这首民谣调不错,词更是不错。”朱由检哼着曲。
申时行的申家,就是典型的富家,贫纳租的结果就是年年旧租结不清再填新的债,最终的导致私家越来越富裕,公家越来越贫寒,国匮民穷任人辱。
这是田秀英自己写的一句诗词,在确定了田秀英不知道自己身世之后,朱由检让王承恩想个办法拐弯告诉田秀英她自己的身世,不要再为田弘遇那个义父所连累。
显然田弘遇这个义父,就是把田秀英当做投资,见没有回报,再次投资到了陈圆圆身上罢了。
王承恩是个心思机巧之人,传递圣意用了一杯凉茶,和陈圆圆简单的说了两句,就离开了承乾宫,而田秀英显然已经品清楚了圣意,选择了和田弘遇划清界限,把陈圆圆送出了宫。
近日田秀英入乾清宫抚琴,音色逐渐轻快,所作的曲,也是深得圣心。
“皇后那里,情绪安定了吗?”朱由检面带难色问起了周婉言的近况。
王承恩一听背上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万岁爷往常都要称婉儿,这皇后二字,是王承恩第一次听到!
他面不改色的说道:“皇后千岁那里前些日子就安定了,万岁爷翻牌子一直没翻到,臣也没提。倒是皇后千岁这些日子在给万岁准备夏天的衣衫,做了几套,与宫外很少有联系。”
朱由检忽然乾清着身子说道:“周奎入狱了。”
大明皇帝听出了王承恩对周婉言的回护之意,周婉言要是情绪稳定了,王承恩早就见缝插针的安排周婉言入乾清宫用膳侍寝了,能拖到现在?
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