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和南安王府前脚才把东西送到了应天府里,后脚应天府便把东西又直接送进了宫里,整整十箱的金银财宝一字排开在平康帝的眼前。
十个箱子里尽是大块大块的银锭,荣国府送来的箱子里甚至还有一箱金子,和一匣子的珠宝,平康帝打开一看,尽是大颗,少说也有拳头大小的宝石,这样的宝石,连宫里都难得,更别提外头了,旁的人家光是拥有这样的宝石便是僭越,也不知道甄家是从何而来。
荣国府送来的箱子大概还有一半的空间,但南安王府送来的箱子却着实不像样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箱底子,一看就知道南安王府私底下没暗藏不少。
平康帝冷笑,“好个荣国府!好个南安王府!”
当他瞧不出来他们从中私截了不少吗!?
夏德全低声道:“回圣上,老奴让人查过了,此次甄家前来,一共带了二十个像这样的箱子,一份托了荣国府、一份托了宁国府、另外两份各托给北静和南安王府。”
平康帝微微挑眉,“北静王收了!?”
夏德全摇摇头,“北静王没收,其他三府倒是收了。”
平康帝微微点头,“这孩子倒是被他祖母教的不错。”
北静王水溶年未弱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倒没想到是个能顶事的,再想一想今日所见之惨,平康帝微微一叹,“宁国府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圣上。”夏德全做了个手势,“要不要……”
连这种黑了心的银子也敢收,宁国府也未免太大胆了。
平康帝微微沉吟,最后摇头叹道:“暂且记下。”
一个甄家已经审的他极为疲累,当真无心力再去管着什么宁国府与南安王府了。
他万没想到,甄家竟然如此大胆,什么拐卖残杀孩童、逼良为娼、篡改密折全都是小的,甄家甚至还暗暗截下江南一带的税金,与治水款项,件件都是杀头的大事。
即使他心在偏,此时此刻,他也得说一句,甄家该死!
“是。”夏德全微微垂眸,心下无奈,圣上终究是老了啊,要是以往,怎么会放任那三家人,可惜圣上精力不足,偏生也不肯放权给新太子,倒是白白便宜他们了。
他有心劝一劝圣上将这甄家赃款一事交给新太子办理,但想了一想,终究还是罢了。
因为废太子之事,圣上越发不肯亲易放权,虽在朝臣的压迫之下不得不立了最听话的四皇子为太子,但始终不肯让四皇子掺和进政事之中,这些年来新太子就像是摆饰一样,偏生圣上年迈,近些年来越发懒散,当真是……
夏德全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毕竟是个阉人,也不好多管,只能希望圣上早日肯放一放权,不然这甄家之事,难保不会重来。
平康帝揉了揉额角,问道:“这事查了个清楚明白了吗?”
甄家固然要审,但这上百少女是怎么出现的,也得弄个水落石出,毕竟从江南到京城,千里迢迢,就凭几个弱质女流,单凭个人之力,绝对到不了京城里。
夏德全笑道:“回圣上,这事还得从林家说起……”
就在平康帝审案之时,夏德全也把这事的前因后果给查了个明白,毕竟上百少女突然出现在京里,那怕史鼎再厉害,军营里的人嘴再严,也不可能把这些女孩的行踪完全抹了去。
夏德全从林家先发现了徒丽的身份,立刻把徒丽送上京说起,就连甄家企图灭口,因而让林如海和史鼎救了这上百少女,从而送上京告御状……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一见到甄家企图杀人灭口一事,就连平康帝也不由得怒了,“好个甄家,好大的胆子!”
那可是上百条的人命,甄家竟然敢说杀就杀!
就连夏德全也忍不住叹道:“甄家着实过了。”
平康帝微微一叹,“连你也觉得我错了。”
夏德全做为太监,从来不在政事上插嘴,这还是他头一回表示不赞同之事。
夏德全躬身道:“是老奴失态,老奴只是见那两个娃儿,心下不忍……”
他不知道有多后悔,要是他那时再早一点,再快一点赶到登闻鼓前,说不定,他还来得及救下那两个女娃娃,而如今……全都来不及了。
可怜两个孩子就这样没了,连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着那女娃娃临终前说的她想回家,他真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送那两个孩子回家。
平康帝微微一叹,“赤子无辜,你且让人好生收敛她们吧。”
“是。”
平康帝顿了顿又道:“这案子既然是林家而起,那便让林如海主理此事,派史鼎从旁协助,直接抄查甄家,将甄家人押解回京受审。”
夏德全大喜,谢道:“老奴代那些孩子多谢圣上!”
“另外……”平康帝顿了顿道:“甄贵妃直接贬为甄宫女子,罚去慎刑司反思已过,至于奉圣夫人……”
平康帝一咬牙,“让林如海和史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顾虑!”
夏德全眼睛一亮,低声应了声“是”
连奉圣夫人都没用了,他知道甄家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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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注意着甄家一案,就连宅在家里‘养伤’的贾赦也不例外。
在初初得知甄家一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