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帝是真恼了, 他生性仁善,又好名声,要不也不会允着众大臣往国库里借银子, 不过他万没想到, 他给众大臣方便, 既然被人当成了随便!
特特挑着在他让人清点国库前去借银子,还把国库给借光了,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当他不知道吗?还不是怕他把国库里的银子全拿去赈灾, 便趁在他清点之前先悄悄借了去。
要是那些借钱的大臣当真是生活不继,非得举债渡日的话也就罢了,但一瞧来借银的人家, 不只是京里出了名有钱的王公之家, 甚至还有好些朝中一品大臣也来借银。
当他不知道吗?这些人家有得是灰色收入, 那有可能会缺银子, 况且他们平时收到的炭敬与冰敬也是一等一的,只怕人人都比他还有钱呢,那会穷到来借银子?
以往平康帝无用银之处,也就罢了,但如今无论是打仗还是赈灾都是用银子的时候, 那能眼睁睁的见着旁人把他的赈灾银子拿去花销。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平康帝当然不可能为了这事抄了大臣的家, 不过也在朝会上重重批评了此事,同时也下了讨债的命令, 更甚者, 还直接点明让新太子主导此事。
当徒明煜接旨之时, 他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要是旁的事儿,他说不定会高高兴兴的接下,不过收债,而且还是跟全大晋的大臣们收债!这事儿可不是件好办的差事啊。
徒明煜一回府,便急忙和幕僚们讨论着这事,几个幕僚面面相觑,都有着几分惊讶之色。
一个幕僚硬着头皮道:“要不,咱报个病休?先推了去?”
那怕是在平常人家,要债都不是件容易事了,更别提现在是要跟全大晋朝里大半的官员讨债,要是一个不好,只怕新太子便会成了众失之地,到了那时,说不定圣上还会把新太子抛出来平一平众怒,趁机把废太子拉起也不定。
幕僚所说,正好也是徒明煜心中最担心的一点,他在处理政事上或有不行,但对父皇的性子倒是掌握住了三分。
他先前表现不好,已经让父皇动了几分废立之心,况且他看得出来,父皇对二哥所生的那个小崽子满意的很,再加上又知道二哥是冤枉的,爱屋及屋之下,说不得当真会趁机把他拉下,换了二哥上去也不定。
不过,他要是不做,只怕父皇更是有理由把他给废了也不定。
正当徒明煜犹豫之间,高明大着胆子劝道:“这事虽然不好办,不过也是太子的一个机会。”
不做是不可能的,重点还是该怎么把危机化为转机。
“哦!”徒明煜不置可否,“此话何解?”
高明笑道:“回太子,这京中借了国库银钱的人家着实不少,其中更有好些废太子的死忠支持者,太子何不趁此机会好好整一整那些人家?”
横竖都是讨债,讨那一家不是讨,讨讨和废太子交好的人家,一方面帮着圣上把银钱给追回来,另外一方面,也是时候让那些人知道一些规矩了。
再念着废太子也没用,眼下是新太子的天下,也是时候让那些人知道废太子已经是过去式了,再则……
高明又道:“按老奴看,圣上也只是为了军费与赈灾之事而头痛起来,只要咱们把钱要的能支应过去这两件大事,想来圣上那儿也就可以交差了”
要跟全京的官员讨债也着实太难,只要讨个大半,银钱勉强够支应了,想来也就够了。
高明这般一说,也让徒明煜心中一动,说实话,他做太子这些年来没少被人拿去跟废太子比较,这些年来一直被废太子给踩在脚底下,他也着实忍够了,不过……
他微微犹豫,担心道:“就怕有人会说孤以权谋私。”
幕僚笑道:“这也无妨。”
他瞧了一眼那些欠钱的名单,低声道:“要是太子连四皇子妃的娘家也一起讨债了,料想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欠钱的大户之中,除了废太子的旧人脉之外,也有新太子的妻妾娘家,要是他们先向四皇子妃的娘家开刀,想来旁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虽说四皇子妃的娘家人不过是小小的四品官,借的银子还不如陈侧妃的娘家人多呢,不过借多借少,这钱总是要还的,他们先拿四皇子妃的娘家开刀,不信旁人还能说他们什么以权谋私。
徒明煜瞧了一眼,“如此甚好!”
虽是有一些对不住娘子,不过谁叫娘子娘家自己不仔细,偏偏生父皇清点国库之前借了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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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徒明煜带着人亲去王妃娘家,强迫岳父岳母还银之际,王子腾带着一小队家丁大大方方的在北戎地界走着。
自他收到废太子的消息之后,他做的最多的,便是偷偷的来北戎打草谷,一方面反抢一把北戎人,另外一方面也斩杀北戎边界的北戎人,好做出北戎有意入侵大晋的假像。
大晋与北戎接壤,平时冲突便就不少,而且北戎不似大晋,讲究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北戎军人素无补给,平时全靠自己自给自足,好些北戎军人见年景不好了,偷溜到大晋地界来打草谷,掳杀大晋子民,再顺便抢上一把回去。
像这样的零星烧杀抢掳不计其数,以往大晋也大多是默默的忍着,得了消息之后,派人前去烧毁的村落帮衬着收尸,已经算是不错了,但到了王子腾这,反而反其道而行,北戎人来打草谷!成,他们大晋也反打草谷回去。
北戎抢他们大晋一村,王子腾就算不能十倍回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