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斗良久,黑雕又死了两头,两头白雕身上也伤痕累累,白羽上染满了鲜血,一头身形特大的黑雕忽然高叫几声。
十多头黑雕转身逃去,没入云中,尚有四头黑雕兀自苦斗。
众人见白雕获胜,都欢呼起来。
过了一会,又有三头黑雕也掉头急向东方飞逃,一头白雕不舍,随后赶去,片刻间都已飞得影踪不见。
只剩下一头黑雕,高低逃窜,被余下那头白雕逼得狼狈不堪。
眼见那黑雕难逃性命,忽然空中怪声急唳,十多头黑雕从云中猛扑下来,齐向白雕啄去。
韩小莹惊叫道:
“这雕儿成精了么,竟然知道用计!”
这时白雕落单,不敌十多头黑雕的围攻,虽然又啄死了一头黑雕,终于身受重伤,堕在崖上,众黑雕扑上去乱抓乱啄。
不多时啄死了白雕,又向悬崖的一个洞中扑去。
只见洞中伸出了两只小白雕的头来,眼见立时要给黑雕啄死。
韩小莹心有不忍,正要唤吴翟去救那幼雕,却见铁木真弯硬弓,搭铁箭,“嗖”的一声,飞箭如电,正穿入一头黑雕的身中,众人齐声喝彩。
窝阔台和拖雷也各射中一头,蒙古诸将都弯弓相射,黑雕纷纷坠落,余下的黑雕再不敢停留,四散高飞而逃。
铁木真赏了射雕的勇士,掉马回营,众人也渐渐散去。
吴翟与韩小莹携手走出,只听得悬崖顶上两头小白雕不住啾啾鸣叫,忽然远处鸣声惨急,一头大白雕疾飞而至。
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诱引到了极远之处,雕眼视力极远,早见到爱侣已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雕晃眼间犹如一朵白云从头顶飞掠而过,跟着迅速飞回。
两人抬起头来,只见那头白雕盘来旋去,不住悲鸣。
韩小莹道:
“你瞧这白雕多可怜。”
忽听得白雕一声长鸣,振翼直上云霄。
吴翟道:
“它要殉情了……”
语声未毕,那白雕突然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岩石之上,登时毙命。
韩小莹惊呼一声,怔怔的流下泪来。
过了半晌,说道:
“真是一对痴情的雕儿,五哥,咱们替这雕儿把它们的孩子养大了,好么?”
吴翟点点头,一提气,直往悬崖脚下奔去。
《九阴真经》下卷没有轻身功夫,这些年他也只练了大伏魔拳法,因此脚步沉重,速度并不快。
只不过他内力浑厚,力气又大,手足并用,攀爬也捷若猿猴,这悬崖高达数十丈,有些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吴翟手足在稍有凹凸处一借力,立即窜上。
不多时,吴翟翻上崖顶,探手到洞穴之中,将两头小雕捉了出来,放在怀里,背脊贴着崖壁,直溜下来,遇到凸出的山石时或是手一钩,或是脚一撑,稍缓下溜之势,溜到光滑的石壁上时则顺泻而下,转眼之间脚已落地。
韩小莹急奔过去,从吴翟怀里取出了白雕,喜孜孜的捧在手心,柔声说道:
“乖雕儿,咱们先去葬了你的父母吧!”
于是,吴翟又在山崖上掘了个坑,将两只白雕的尸体提过来,与韩小莹一起将它们掩埋了。
韩小莹握着两只小雕儿的脑袋,在墓前磕了几个头。
她本来生性豪迈,但这些年被吴翟宠坏了,竟似越来越小,心肠也越来越软,直如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般。
两人在草原上寻了一年,始终不见汗血宝马的踪迹,好在终日与双雕嬉戏,倒也不着急回江南。
这一日,两人将雕儿放飞,突然前面尘烟大起,人声马嘶,一大群马匹急奔而来,牧马的蒙古人挥鞭喊叫,好一阵才把马群收拢。
马群刚静下来,忽见西边一匹全身毛赤如血的小红马猛冲入马群之中,一阵乱踢乱咬。
马群又是大乱,那红马却飞也似的向北跑得无影无踪。
片刻之间,只见远处红光闪动,那红马一晃眼又冲入马群,捣乱一番,众牧人恨极,四下兜捕,但那红马奔跑迅捷无伦,却哪卫抓得住?
顷刻间又跑得远远地,站在数十丈外振鬣长嘶,似乎对自己的顽皮杰作十分得意。
众牧人好气又好笑,都拿它没有法子。
待小红马第三次冲来时,三名牧人弯弓发箭,那马机灵之极,待箭到身边时忽地转身旁窜,箭矢便即落空,其身法之快,连武功高强之人也未必及得上。
吴翟笑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韩小莹看得出神,问道:
“这就是汗血宝马么?”
两人奔到牧人身旁,询问红马来历。
一个牧人道:
“这匹小野马不知是从哪处深山里钻出来的。前几天我们见它生得美,想用绳圈套它,哪知道非但没套到,反而惹恼了它,这几日天天来捣乱。”
一个老年牧人神色严肃,道:
“这不是马。”
韩小莹奇道:
“那是甚么?”
老牧人道:
“这是天上的龙变的,惹它不得。”
另一个牧人笑道:
“谁说龙会变马?胡说八道。”
老牧人道:
“小伙子知道甚么?我牧了几十年马,哪见过这般厉害的畜生……”
说话未了,小红马又冲进了马群。
吴翟预判了那红马的必经之地,斜刺里兜截过去,待那红马驰到,忽地跃起,那红马正奔到他的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