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众人不安的是,吴翟子时入营,始终全力抢攻,此时卯时已过,天边朝霞万丈,已经整整四个时辰了!
他手中巨盾早已坑坑洼洼,残破不堪,连上面字迹都被磨平,却不见吴翟有丝毫疲态……
他到底还能打多久?
谁都不知道!
若吴翟听见,必会嘲笑这些没见识的夯货,老子可是曾在百丈瀑布下力战三天三夜,这才哪到哪?
如此一来,智囊团一阴一阳两大陷阱,竟然都失效了——
既没把吴翟烫死、毒死,好像也累不死?
忽必烈开始慌了,倘若吴翟真过了这毒菱阵,与他之间,便只有三万精锐蒙古骑兵相隔,他们挡得住吴翟?
笑话!
那日吴翟将三万骑兵营寨犁了个通透,他可是历历在目!
要不,还是跑路吧?
忐忑间,金轮法王忽然走上前来,说道:
“殿下,老僧先去会一会这怪人,若是不行,殿下需速速退走!”
忽必烈强笑道:
“有劳国师,一切小心!”
又离座站起,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法王,温言道:
“小王便在此处,待国师凯旋归来!”
法王一饮而尽,合十行礼,遂下高台去了。
却说吴翟一心杀敌,奋力向前,忽然盾上压力骤减,漫天箭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顿足一看,身边已无一个活人,残余的汉军军士面色惶恐,皆缩在他后面,脚下肉桥却一直延伸到蒙古骑兵阵中去了……
金轮法王站在蒙古骑兵阵前,就在吴翟搭建的肉桥旁边。
手中五轮翻飞,面色凝重。
这是,出了毒菱阵了?
心中一宽,不由放声大笑,遂提丹田之气朗声喝道:
“忽必烈狗贼,何不束手待毙?”
声浪震荡之下,蒙古骑兵无不心神震颤,眼冒金星,那箭筒中羽箭便似活了一样,竟然在筒中摇曳跳动……
金轮法王心下骇然,怎得他内力依旧如此雄厚?
吴翟从肉桥上跳下,将巨盾上血肉抖落,拖在身后,一步一步,向法王走来。
此时号角已停,面前诸军为他气势所摄,竟然大气也不敢出,整个蒙古大营悄然无声,死寂一片。
吴翟走得极慢,但脚步极重,每一脚便似踩着众人心上,随着他越走越近,气势越来越迫人……
每往前一步,法王手中转动的五轮就紧似一分,后来越转越快,竟化作五团光影在他身前流转不已!
吴翟双眼微眯,走到跟前,忽然爆喝一声:
“秃驴死来!”
手中巨盾横劈,直向法王腰间扫将过来!
此盾极重,又被吴翟以大伏魔拳法轰出,来势极猛,其速极迅,竟然裹挟风声,鸣爆似惊雷一般!
法王五轮环身,本来门户守的极其严密,但这巨盾袭来,竟然将他胸口以下全部覆盖在内!
却是闪避不过,便使其他四轮护在胸腹之间,更持铅轮前递抵挡。
忽听“当”的一声巨响……
法王后退了一大步,虎口震裂,鲜血长流,铅轮掉落在地,顿时尘土飞扬……
原来,吴翟不耐与他缠斗,这第一招就是全力击出!
法王虽然全力抵挡,仍然吃了个大亏,胸口气血沸腾,暗暗心惊:
“数月不见,这人功力竟然精进如斯!”
其实那日吴翟手中无兵刃,又不愿拼着受伤击落他的轮子,是以每拳击出,倒是留了三分功力包裹拳头,怎能算全力?
直到最后,以拳对拳,才全力施为。
只一招,便重伤法王!
法王本就不敌,此刻误以为吴翟功力大进,更加不敢进攻,只以其余四轮紧紧守住门户,心想:
“他便再厉害,终究是血肉之躯,若是再耗上一时半刻,这怪人也该力尽了,到时候却有三万精锐骑兵等着收拾他!”
他却不知吴翟的九阳神功生生不息,【用之不尽,愈使愈强】,耗是决绝耗不过的!
不过,吴翟也没想跟他耗。
他今夜杀的人成千上万,确实是有些倦了,只想赶紧杀了忽必烈,别让这货一看形势不好,又跑了……
于是,第二招便似力劈华山!
先将巨盾高高举过头顶,带周身紫金真气蓄满巨盾,方爆喝一声,盾上爆鸣如惊涛骇浪,骤然下劈,直向法王当头砸下!
法王将金银双轮护在胸口,左手铜轮,右手铁轮,龙象般若功蓄满双臂尽全力向上迎击!
又是“当”的一声巨响,法王双臂发麻,退后三步。
吴翟欺身而上,依然当头劈下……
同一招式,吴翟用了八次,威力一次比一次大,然而法王却避无可避,感觉周身都被锁死。
他有一种预感:
不避还好,若是一避,下盘不稳,决计接不住,非死即残!
吴翟越砸力越大,越砸越有心得,原来这大伏魔拳法配合沉重大兵器,使出来居然威力倍增!
不由想道:
是不是应该找人铸一对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
第九次,吴翟已摸准了门道,并未将紫金真气全部灌入巨盾,而是将其汇聚在一点,而这一点正好与法王双轮相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金轮法王口中鲜血狂喷,倒飞而出,砸在背后骑士马上,顿时人仰马翻,滚作一团……
而他手中金银二轮皆已炸成碎片,呈扇面激射而出!
吴翟与金轮法王竭尽全力一拼,真气激荡,雄浑无匹,这些碎片上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