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正在发呆,忽然门外闯进一人,正是郭靖。
却说丘处机原本在外院布下了十四个天罡北斗阵,互成阴阳,攻守间威力极大,但那赵志敬敌我不分,居然以此大阵围困郭靖,反而让敌人轻松攻入重阳宫,不仅杀入大殿,还四处纵火。
此时大殿后院烈焰腾吐,浓烟迷漫,火势甚是炽烈,火光遏射进来,已把殿中烛火压得黯然无光……
郭靖见马钰等处境危急,胸口热血涌将上来,也不管敌人是谁,舌绽春雷,张口喝道:
“大胆贼子,竟敢到重阳宫来撒野?”
双手伸处,已抓住两名敌人背心,待要摔将出去,哪知两人均是好手,双足牢牢钉在地上,竟然摔之不动。
郭靖心想:
“哪里来的这许多硬手?难怪全真教今日要吃大亏。”
突然松手,横脚扫去。
那二人正使千斤坠功夫与他手力相抗,不意他突然变招,在这一扫之下登时身子腾空,破门而出。
敌人见对方骤来高手,都是一惊,但自恃胜算在握,也不以为意,早有两人扑过来喝问:
“是谁?”
郭靖毫不理会,呼呼两声,双掌拍出。
那两人尚未近身,已被他掌力震得立足不住,腾腾两下,背心撞上墙壁,口喷鲜血。
其余敌人见他一上手连伤四人,不由得大为震骇,一时无人再敢上前邀斗。
马钰、丘处机、王处一认出是他,心喜无已,暗道:
“此人一到,我教无忧矣!”
郭靖竟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跪下向马钰等磕头,说道:
“弟子郭靖拜见。”
马钰、丘处机、王处一微笑点头,举手还礼。
吴翟忽见郭靖背后两人纵起,大叫道:
“郭兄留神!”
郭靖听得脑后风响,竟不站起,手肘在地微撑,身子腾空,落下时双膝顺势撞出,正中偷袭的两人背心“魂门穴”,那二人登即软瘫在地。
郭靖仍是跪着,膝下却已多垫了两个。
马钰微微一笑,说道:
“靖儿请起,十余年不见,你功夫大进了啊!”
郭靖站起身来,道:
“这些人怎么打发,但凭道长吩咐。”
马钰尚未回答,郭靖背后二人同时打了一声哈哈,笑声甚是怪异。
吴翟抬眼望去,一个身披红袍,头戴金冠,形容枯瘦,是个中年藏僧,正是那金轮法王。
另一个身穿浅黄色锦袍,手拿折扇,作贵公子打扮,约莫三十来岁,脸上一股做狠之色,想来必是那霍都了。
郭靖见两人气度沉穆,与其余敌人大不相同,当下不敢轻慢,抱拳说道:
“两位是谁?到此有何贵干?”
霍都道:
“你又是谁?到这里干甚么来着?”
郭靖道:
“在下是这几位师长的弟子。”
霍都冷笑道:
“瞧不出全真派中居然还有这等人物。”
折扇一开一合,踏上一步,笑道:
“这些朋友都是我带来的,你只要接得了我三十招,我就饶了这群牛鼻子老道如何?”
郭靖眼见情势危急,不愿多言,右手探出,已抓住他折扇,猛往怀里一带,他若不撤手放扇,就要将他身子拉将过来。
这一拉之下,那霍都的身子晃了几晃,折扇居然并未脱手。
郭靖微感惊讶,当即手上加劲,喝道:
“撒手!”
霍都脸上斗然间现出一层紫气,但霎息间又即消退。
郭靖知他急运内功相抗,自己若在此时加劲,只要他脸上现得三次紫气,内脏非受重伤不可,心想此人练到这等功夫实非易事,不愿使重手伤他,微微一笑,突然张开手掌。
霍都心下明白,对方武功远胜于己,只是保全自己颜面,未曾硬夺折扇,当下撤手跃开,满脸通红,说道:
“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语气中己大为有礼了。
郭靖道:
“在下贱名不足挂齿,这里马真人、丘真人、王真人,都是在下的恩师。”
霍都将信将疑,便道:
“阁下武功惊人。小可极是拜服,十年之后,再来领教。小可于此处尚有俗务未了,今日就此告辞。”
说着拱了拱手。
郭靖抱拳还礼,说道:
“十年之后,我在此相候便了。”
吴翟看到此处,见这一干牛鼻子如此窝囊,道观都让人烧了,居然不趁郭靖来援将这霍都拿下,竟然眼睁睁放他走。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提气大喝道:
“不出十年,我尹志平必取你项上人头,早晚间将你狗脖子洗干净了,免得污了道爷的手!”
此言一出,霍都勃然大怒,欲返回厮杀,但郭靖横在面前,却又不敢轻启战端,丘处机忽然提气喝道:
“滚吧!”
他这一声呼喝声震屋瓦,显得内力甚是深厚,霍都耳中鸣响,心头一凛,暗道:
“这老道内力大是不弱,敢情他们适才未出全力。”
不敢再行逗留,径向殿门疾趋,那金轮法王向郭靖狠狠望了一眼,与其余各人纷纷走出。
敌人退去,众人皆站起身来。
将郝大通扶起来,只见他脸如金纸,呼吸细微,双目紧闭,显是身受重伤,又解开他的道袍,但见他胸口印着一个手印,五指箕张,颜色深紫,陷入肉里。
再搭郝大通的脉搏,幸喜仍是洪劲有力,性命当可无碍。
丘处机忽然转向吴翟,诧异道:
“志平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