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华回到家, 他的妻子就急忙迎了过来,她比蔡文华要小近二十岁,与蔡文华的大女儿一样大, 是一个非常校演讲时与他认识的, 很快两人就成了极好的朋友, 一年后,蔡文华与旧妻离婚,娶了她。

她是蔡文华的第三个妻子。蔡文华的原配一直在老家孝顺父母, 根本管不了他,也不知道男人在外面已经换了好几个妻子了,每一个都是大张旗鼓的, 一个比一个更漂亮。

蔡文华家里是个地主,供着他一直读书考秀才,但没有钱供他留学。

蔡文华从家乡走出来时, 脑袋后面还梳着老鼠尾巴似的辫子。

不过他学习的很快,不但很快学会了剪掉辫子留起短发,还换掉了妻子, 与一位普通人家出身的女性结为夫妻。那位女性因为太后死了加上皇帝跑了等“大事”, 特别不巧的错过了姻缘——家中老人说, 国有大事,不利婚姻。

翻译一下就是:太后都死了, 皇帝都不在紫禁城了, 这天都要变了, 还成什么亲?现在成亲也是要倒霉的命!

因为老人这么讲, 这家就关门全家自闭了好几年, 除了与亲戚朋友还有来往之外, 平时连门都不出, 更别提相看、议亲、下聘、成亲等这么多麻烦事了,统统不干。

这一来,这姑娘就在家里从十六熬到了二十四岁,成了一个正宗的老姑娘,同龄人都开始要给孩子议亲的年纪,她还没出嫁。

这就被蔡文华给拾到了。

姑娘家根本不挑剔,见有人肯要,虽然是个年纪大的,虽然家里还有个老婆,但蔡文华承诺只要议亲成功他就把家乡的老婆休掉,不会让姑娘做小的,日后也会跟姑娘在城里生活,也不会再回老家了。

姑娘家见此,也没有再提什么要求,就把姑娘嫁了。

直到蔡文华把姑娘休了,娶第三个老婆之前,这家都一直夸自家女儿就算留得再久,女婿不是也找得很好吗?

等女儿被离婚送回来了,他们才不再这么说了。

蔡文华的第三个老婆比第一个、第二个老婆都更适合他,更适合当官太太,所以她一直没被换掉。

第三个老婆上过大学,有着不俗的见识,英语也不错。蔡文华一开始许多英文的发言稿,都是她拟的,晚上两夫妻关在卧室里,第三个老婆一字一句的教蔡文华念英文,很有新时代夫妻共同进步的架势。

不过这个老婆也很聪明,她从来不提教蔡文华英文,所以蔡文华背下再多英文文章,过不了几天就会忘得干干净净。再说他只是会背,并不理解里面的词句都是什么意思。第三个老婆都是先用英文教他背,再用中文给他解释,蔡先生于是就只记得中文意思。

他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仿佛十分的有才华。可冯市长官邸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蔡先生根本不识英文,都拿这个事笑话他。

蔡文华也知道这个年轻老婆是什么打算,可他工作繁忙,实在也没有时间去再学一门语言——何况,他也不是多聪明的脑袋,也不认为自己能轻易学会。

畏难加上懒惰,蔡文华默许了第三个老婆的小算盘,所以哪怕他这家里的姨娘再多,还是常跟老婆两人钻卧室,灯一亮就是好几晚上,搞得小姨娘们都在背地里咬牙切齿,说“太太是大学生,在学校里学的外国招数,招的老爷都睡不成觉”。

毕竟,辛苦学习数夜之后,蔡先生从太太的卧室出来,确实显得精神不济了一些,对姨娘们的围追堵截也敬谢不敏,近年来身体撑不住,还要喝补药呢。

蔡太太殷勤把蔡先生挽到卧室里,侍候他换衣服、喝汤,还要接着上温柔招数,蔡先生说:“我要。”

蔡太太笑着跟上去,“老爷要写文章?我来给老爷铺纸磨墨。”

蔡先生今天不写文章,也不想背文章。

他是要打电话。

蔡文华很清楚为什么冯市长会交待自己。

苏纯钧虽然现在看起来热得像炭,但他出头的时间还太短,许多人都不熟悉,不像蔡文华,他在冯市长身边十几年了,许多人都认识他,他的关系网远比苏纯钧这个新人要来得大。

这封汇丰银行一个大班的请柬虽然看似不起眼,但没有可靠的关系,是根本不可能拿到手的。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公开的拍卖会呀。这摆明了是给“熟人”的一点好处。哪怕都是有钱人,但也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能参加这个拍卖会,很多人可能捧着钱,人家都不肯让他进去。

蔡文华打了许多电话,费了许多口水,终于找到了庙门。

实在是祝二小姐给的信息太明确,让他想对冯市长讲“不是我无能,实在是找不到人”都讲不出口。

汇丰银行大班,约翰先生。

名字都有了,他要是要不来请柬,估计冯市长都要骂他了。

蔡文华喝了一盏咖啡,蔡太太上前替他揉肩膀,他感受着身后的纤纤玉手,叹道:“苏纯钧的那个未婚妻,可真是个能干的女人。她也是个大学生。”

上过大学的女人真是不得了。

蔡太太早就听过杨二小姐的名字,前些日子还从报纸上看到杨二小姐改名的事。

她笑着说:“我可比不过人家,人家的大学比我上的大学名气大多了呢。”

蔡太太上的是日本人办的女子大学,她在大学里学的是钢琴、交际舞、西餐礼仪,还有烹饪。

说起来,蔡太太在上日本女子大学时最叫她吃惊的课程不是别的,而是他们居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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