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餮抖了抖黑亮的长毛,理也不理他就往前走。走了几步却皱眉回了头——原来邪予扯住了它的尾巴。
“何事?”丹餮姿态摆得很高。
邪予嘴角抽了抽,“你回来干什么?”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忘了丹餮砸到他的疼痛,他只关心这只一直在项昭宁左右,从不肯轻易离开的饕餮兽怎么会突然回来了。难道是……“昭宁怎么了?你怎么一只兽回来了?”
丹餮甩甩尾巴撇开他,“不动在哪里?”
找不动?邪予呆呆地跟着丹餮,“在地宫吧……”从北海回来之后,本就不怎么说话的不动似乎比原来更加沉默了,他是天天怠惰于山林,不动那样闷的魔则是天天窝在地宫中。他想不动心中一定也是有想法的。
丹餮道:“阿九有事拜托他。”
邪予突然好想兴奋了一下,猛地跳到前面,“我去找他!你等着!”这时候他又忘了项昭宁并不是找他,而是在找不动。
丹餮于是循着他气息的移动跟在后面,然后在地宫外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邪予出来了,不止是邪予,朽戈、鬼婴和不动都出来了。
鬼婴抱着胸靠在一边冷笑一声道:“怎么,有事就想到我们了?我们是有心帮忙,可惜人家看不上啊。”鬼婴话说的尖锐,眼睛里也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冷冽。
丹餮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朽戈已经开口道轻唤了一声:“鬼婴”,接着转向丹餮道:“昭宁怎么了?”他想昭宁不是说去东方万木之森了吗。难道是路上遇到什么难处了?不然不会是饕餮兽单独回来。可是什么样的难处才会找不动呢?
这段时间醉醒忘生留守的这四位都有些低迷,但是这时听到邪予说饕餮兽回来找不动,而且是昭宁找不动,他们便都忍不住跟出来了。
丹餮道:“阿九的师父被司清烈抓了,阿九去魔门了。但被司清烈发现了。阿九想请不动帮她救师父出来。”现在只有不动这个隐退了的前任魔主有办法进去,丹餮也不拐弯抹角。
朽戈等人大吃一惊,“昭宁已入五转,怎可这般大意。”项昭宁入了五转的事情有传讯回来,若是没有丹餮和火凤在她身边,昭宁在这上界会过得比凡人还凄惨,而且要不断躲躲闪闪,因为现在的她基本承受不住任何一个商界修道者的威压气波。
丹餮抖了抖长毛,“事急从权。阿九并无生命危险,只是受制于人。”他想了想。“那厮要阿九交出凤羽炎翎。”
“岂有此理!”邪予愤愤不平地握紧拳头,仿佛若那司清烈在场,他就要冲出去揍他一顿一样。
“哟。胃口不小,这是等着我们去砸场子吗?”鬼婴也冷冷道,接着看向不动,“不动,端了你的老窝你没意见吧?”
不动自始至终没有表达过意见。只此刻才道:“她师父在何处。”
丹餮道:“魔门地狱第九层。”
不动沉吟片刻,举步欲离开。
朽戈拦住他道:“等等,这次我们一起去。”
不动挑眉,鬼婴道:“怎么,不用人留守了吗?”
邪予略紧张地看向朽戈,似乎生怕是自己被留下。
朽戈看了看他们各人的神色。苦笑一声道:“这地方本是昭宁的避风港,我们的存在是为了给她依靠,可是现在……如果不能打开心结。这个地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朽戈的话不无怅然。
鬼婴皱眉,别过了头去。他心里想:什么避风港,什么依靠,什么心结,都见鬼去吧。项昭宁真是个记仇的小人。明明自己心结深重,所以总是拒绝他们的好意。现在倒好,还是要他们倒贴上去,热脸贴人的冷屁股。这样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些!他实在就是不明白了,他们即便一开始并不是纯粹为了她奔走,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难道她的心就这么冷,这么硬,这么远,这么难以靠近的吗?
不动道:“也好。”
邪予搓了搓手,“那这里……”
朽戈笑了笑,“且等我安排一下,不碍事的。”他看向丹餮,“我们有多少时间。”
丹餮道:“如今算起来大约只有一天。”他自从瞎了眼,方向感就不是很好,如果是跟他们一起走的话,应该比来时要快得多。丹餮心中想着。
朽戈点头,“半个时辰后出发。”说完示意其他三人跟自己一起去了地宫,丹餮便在外等待了半个时辰。
朽戈果然守时,半个时辰不到便带着鬼婴、不动和邪予出现在丹餮面前。
“走吧。”朽戈道。
于是一众各自施展本事,一同去了魔门。
一路上朽戈详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心中又是苦涩。他自认为比其他三个更了解项昭宁,她越是在乎的便是藏得深,越是紧张的就越是不能诉诸于口。项昭宁一定是不想他们太接近她的师父,所以才会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向他们求助。而事实上,这种事情只要他们出马,明明很容易就能解决的。他们或许拿一只神兽玄武没有办法,但对付一个新崛起的魔修,那还真不是件多困难的事。可项昭宁却一开始就没有交付信任,所以任时机错过,直拖到今天。
朽戈等人赶到魔门外,邪予道:“我们去找昭宁吗?”
鬼婴嗤笑,“找她做什么,看她受制于人的窝囊样子吗?都被人觊觎神器凤羽炎翎了,还要与人打交道。”
不动道:“我进去。”
朽戈道:“我们在外面等,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杀一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