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卿瑛漠然的看着胤禛,粲然一笑:“也许吧,不过那也要等很多年后,不像您,说是待奴婢真心,可现在就要推奴婢去死。还有您的福晋,明知道从没有和她争过,她不恨您反倒要奴婢死,奴婢也记得了。可是,花儿还没开过怎么能就此凋零呢。”说到这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下,“我这一辈子都在遇人不淑……父亲,瑞明,还有你,再多个皇太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悲怆万分的凄惶之言伴随着呜咽的北风在空旷的广场上回旋,胤禛的心像被生生剜出来一般,伸手揽过钱卿瑛哽咽道:“不,爷会护着你的,你别放弃,我们这就去康宁殿走个过场。也不用皇太后出面,爷把府里的管家大权交给你好不好,这样你在府里就没人敢动你了。”
钱卿瑛心中失笑,自己难道就是图这个?劳心劳力又琐碎死,安排打点他的妻妾吃饱穿暖?做到这个胤禛可以以福晋身子不佳,李氏、宋氏有子女说事,对两边都算有个交代了,不过他能做到这步,大面会让人诟病宠妾灭妻的事来,自己也不算失败到底。
可是女人喜欢期待的是冲发一怒为红颜吧,胤禛直截了当的训斥那拉氏一顿再让自己打回她一巴掌,自己倒能感觉的到他的爱,管家这种麻烦又不能产生经济效益的迂回方式自己真的是敬谢不敏。
原来的心意稍稍有些动摇就又坚定了下来,自己要走也要在他们夫妻之间留下些伤痕才算预收的利息。
钱卿瑛木然的摇摇头,眼中仍有泪光,别过头去轻轻拭了拭眼角,方哽咽道:“爷有心了,不过妾身并不想要什么管家之权,而且爷在福晋那什么也做不到的。妾身若是留下,福晋定会除之而后快。”
胤禛微微松了口气,眉眼间都是急切,怜惜道:“你不看看又怎么知道?天快黑了,宫门落钥前你们还要赶着出宫,你在府里乖乖呆着,好好养伤,明日傍晚爷回府就给你好消息。”
事实是,胤禛将钱卿瑛送到康宁殿同皇太后回了几句,就自行离去了,留下她与皇太后说话。
“丫头,你那德妃婆婆说了什么?”皇太后温言道。
钱卿瑛垂下眼眸苦涩自嘲:“还能说什么!丫头总算是开始体会到地位的重要,没有权势人活的不如狗!也渐渐明白另一种价值,人这一生,纵使不能赢得漂亮,起码也要输得精彩。”
皇太后黯然的点点头:“呵呵,你还年轻,还能选择,不像哀家,从始至终都是被选择的对象,被当作扯线木偶般的送进了宫当先皇继后,有姑母在便不用去争,有董鄂皇贵妃在,便没有办法去争。”说着就咳嗽起来。
“皇太后,您的身子?”钱卿瑛靠上前去为她抚背。
皇太后剧烈的喘息了几口气,摆摆手轻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哀家总是能放心和你说,你小时候便聪慧异常,可惜心太软,总是以守为攻。哀家这一生是败军之将无以言勇,可历时三朝拥立两任帝皇的孝庄太皇太后曾经教过哀家,人只要稍有优势,就该以攻为守,只有全线退败,才要抱残守缺等待时机。这些话让哀家受用一生,希望你也能从中得到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