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轰的一声四散逃窜,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不停的有人被推到,踩踏,大家这才发觉原来这小小的茶寮是处在一个壶状地形的岔道口,除非依着次序,否则难进难出,而且在此休憩的居然又百来号人之多!
那捕头服饰的带头人冲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叫道:“想逃?!在本捕头面前,还敢拒捕?兄弟们!开工!”
胤禛护着钱卿瑛,车夫护着王语竹,也再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那车夫几乎是搂着王语竹走的。四人尽力往马匹靠去,期望借着马的冲撞冲出隘道口,马车是别指望了,占地太大反是累赘。
短短的十几米比几公里还要漫长,勉力躲避官兵攻击的前进途中,王语竹突然出人意表的恨声道,眼中火光熊熊:“这些人把酷吏贪官的名头都占全了!”
钱卿瑛惊讶的回头,落入眼中的是另一个桀骜不逊的王语竹。要怎么样的人生经历或家庭教育才会使一个闺阁娇女如此感同身受的痛恨朝廷吏治,而且不是如同文人学子的针砭时弊,她的来历一定很特别,加之眼前的混乱,钱卿瑛的脑子里似乎抓住了点点灵光,只是缺乏那点子串联起整件事的纽带。
两队组合的差距太大,不论是胤禛或者钱卿瑛,都比车夫和王语竹体能上要强许多,两队的距离不知不觉在被拉大。
突然听胤禛在耳边低声道:“阿瑛,其实从我们进那个小县城就一直有人跟在我们后面。我怕你们担心就一直瞒着,原先还存着侥幸,如今看来是他们真的忍不住动手了,只是不知道是白莲教还是哪个兄弟,或者兼而有之。”
“什么?”钱卿瑛猛地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惊疑之色,“为什么白莲教不在山上动手,要到现在?
“我不死你就离不得我,碍了他们的事,不过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还需要你不会对你怎样,如果我们等下走散了,或者我被抓走,你别管我,自己想法子脱身。”
钱卿瑛心里一阵烦闷,火急火燎的打断:“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要跑也是你先跑!你别忘了你还有一院子的女人等你回去里,宋格格也要生了。我就是被逮住了,也不过是换个男人,不痛不痒的死不了。”
“那不成,爷宁愿死,也不愿意被绿帽子从头套到脚。”胤禛瞪着眼急得跳脚,连在京里的自称都带出来了。
“好了好了,妾身宁死不屈总成了吧。”钱卿瑛左突右挡险险的避开一记窝心脚,胡乱的敷衍着。
实则心下一松,又有些窃喜,她这时才想明白为什么胤禛一路来都没吹胡子瞪眼的追究她对冷言之投怀送抱,现在回忆起来,那石屋正对出来的机关门并没有洞眼,他当时定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才不知道那一关节。你不能指望胤禛这种封建皇权下的大男子主义者去理解女人退而求其次的手段,他们除了吃醋愤怒,就是心中有疙瘩。
“朱三太子余孽听着,朝廷优容,无关人等弃械投降者不计前嫌!”
钱卿瑛的脑子一下子被炸的天旋地转。朱三太子,白莲教,出奇美丽的女人,诡异的设计安排,姓王,爷爷是落地塾师,自幼四处跟着家人流离颠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