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和钱卿瑶之间的中人的确是郑氏,这倒也就罢了,麻烦的是郑氏好像跟白莲教扯上了关系,是新近搭上线的还是很久以前就是白莲教的人。到现在为止,白莲教一直没有和钱卿瑛联络过,仿佛完全不打算追讨当初约定的条件似的,但钱卿瑛可不认为冷言之会因为挑唆官府追杀他们,就心生愧疚没脸上门了。
钱卿瑛不会把什么事都同胤禛说,就像胤禛也不可能将什么事都同她说一样,政治圈里的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的累积实力和不为人知的底牌,才会有安全感。
待回到楼里,就听胤禛在东头临湖房间休息,走进去一看他真打着哈欠半躺在窗边的竹榻上,只穿了一件单件的柳叶青宽袍,里面一条绸裤,光着脚,幽幽的吹着湖面刮来的风,肆意贪凉的样子。
“爷真是会选地方,晚膳摆在这儿是最妙不过的了。妾身到了小厨房听管事提起,这才想起吃香辣炒螺和炒蟹,就着这麦芽气泡酒最好了,等他们做得了,这酒刚刚有些沁凉。”钱卿瑛这么说着,后面跟着的小太监抱着个腰粗的木酒桶进来,然后整桶放进冰盆里。
胤禛也不答话,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书,也不知道看明白了没有,津津有味的。
小高子指挥着人把桌子摆好,钱卿瑛见自己用不着再做什么,就脱了绣花软缎鞋,巴巴的爬到榻上,靠过去问:“这书很乏味的,爷为什么能看的这么入神。”
胤禛一把将钱卿瑛按到怀里,在她耳边轻笑道:“就看个意思,一遍看下来,机器怎么安装的完全没印象。”
“原来跟妾身一样,都是囫囵吞枣,每次妾身把图纸绘制翻译好,就扔给匠人们了,再看一眼都发晕的想吐。”钱卿瑛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胤禛被钱卿瑛那苦大仇深的摸样给逗笑了,两人抱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突然胤禛冒出来一句:“螃蟹寒性重,不能多吃,你可快到小日子,吃多了非肚子疼不可。”
钱卿瑛头也不抬:“妾身东西吃的杂了,自己会调节的,再说一般的东西妾身吃了就跟没吃一样,不过是尝个味道。”
胤禛再次想笑,又憋着劲不想把人惹毛:“能吃是福,不管怎么说身子保养总要精心着些的。平安脉记得定时诊,那养生药也不能忘,知道么?”
“恩,妾身晓得的。”所谓的养生药就是解避子汤带来的副作用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爷不用用那羊肠么,其实习惯了就没什么了,西洋人都用那个,还能防花柳病。”
胤禛听着脸都绿了,坚决到没得商量的样子:“不成。爷宁愿射在外头,也不用那个鬼玩意儿,讨厌死了。太医说了,最多加上定时汤浴和针灸排毒,宫里用了多少年了,板上钉钉的。”说着就把头扭过去装睡。
“好了,好了。妾身不逼爷了,这不是怕麻烦么。”钱卿瑛气呼呼的拍了胤禛一下,抱怨道。
胤禛针尖对麦芒的哼哼道:“洋人捯饬的什么鬼玩意儿,你倒是简单了,爷估计就该报废了。”
钱卿瑛突然间想到胤禛那时狼狈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