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宜公主用手帕遮住下巴,想是乐得合不拢嘴。
很快,端宜公主的侍女也收到了馈赠礼物。
庄静固lún_gōng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拉住我的衣袖,眼神在问我怎么办。
我拍拍她的手道:“没事,看我的!”
说完,我朝碧檀使了个眼色,她马上会意,跑到不远处的石榴树下,破天一喊道:“这么久了,大家都饿了吧,那就来我这里品尝下咱们庄静固lún_gōng主亲手做的冰皮豆沙馅饼和玫瑰白丝甜糕吧,可好吃啦!”
许是那些正值青壮年的郡王贝勒游览了一个时辰后,真的饥肠辘辘起来,他们竟像稚龄小儿般蜂拥而至,你一块儿我一块儿地拿取着石桌上的点心,眼见盘子就要空了。
透过人缝儿,我猛然看见一名身着宝蓝色锦服、面似冠玉、目若朗星且形态稳健的男子,站立在人群外抿嘴微笑,并不上前争抢。
我侧脸偷偷告诉了固lún_gōng主,并示意她拿一块儿点心,亲自去送给那蓝衣男子。
公主疑惑地问:“这,能管用么?”
我反问道:“您若觉得那位公子不错,就管用!”
固lún_gōng主便用丝帕包了仅剩的一块儿玫瑰白丝甜糕,款款走向那蓝衣男子。
男子见有人走向自己,还是个女孩子,便后退一步,施礼道:“姑娘好!”
固lún_gōng主“咦”了一声,问:“你不知道我是庄静固lún_gōng主么?”
那男子马上深深再施礼,抱歉地说:“真对不起啊!我因家中有事,迟到了,来的时候就见这里聚集了许多人。我想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就没上前去和人家争,自然也就,也就不知道您就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庄静固lún_gōng主了,请公主赐罪!”
固lún_gōng主听蓝衣男子说话很受用,且彬彬有礼,心中舒坦,平添了许多好感。她将丝帕里的点心递给他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里正好还有一块儿,不用争就送你了!”
“多谢公主!”
蓝衣男子双手接过丝帕,目光停留在公主脸上一瞬,马上收了回去。
我审时度势,一见有戏,马上派玉印上前煽风点火,把柴烧旺。
“公主,奴婢又准备了些糕点,茶水,您二位不如去凉亭那边慢慢享用。”
固lún_gōng主虽然并不知我的全盘计划,但她似乎也看出了玉印的好意,就顺水推舟地邀请蓝衣男子同去品尝。
……
秋风习习,兰桂芬芳。
伴在温柔贵公子的身边,庄静固lún_gōng主就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儿般,咿咿呀呀地不知所云。
蓝衣男子笑了,他打破僵局,开始称赞起公主的装扮。
“固lún_gōng主,您今天就像海上初升的一轮明月,光彩照人;所谓不需红袖自芬芳,也就指的是您这般圣洁无瑕的芳容了。”
公主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调侃道:“没想到谦谦君子也会油嘴滑舌这一套啊。”
“嘿嘿。”
碧檀按照我的吩咐,躲在假山高处,挥手向天空中抛了一大把玫瑰花瓣儿和桂花花瓣儿。
再看那凉亭内的一对儿金童玉女,正因这突如其来的漫天花雨,惊诧后又充满了喜悦,还相互摘下挂在对方头发上的那片花瓣儿……
眼看固lún_gōng主和蓝衣男子的感情就要更进一步,端宜公主却不合时宜地带着侍女走近凉亭。
“这不是逊郡王哥哥么,怎么不去那边看看妹妹苦练的习作啊,跟我过去,帮妹妹指点下嘛。”
说完,端宜公主便强拉着逊郡王的胳臂离开了凉亭,逊郡王不时回头对庄静固lún_gōng主施以歉意的笑容。
原来,这器宇轩昂的蓝衣男子也是一名皇亲国戚,那便更合固lún_gōng主的意愿了,只是这会儿子插入了端宜公主这第三者,实在是破坏了好事儿。
我马上对碧檀用眼神下令——展露必杀技,碧檀马不停蹄地抄小道儿跑过去,提前躲在大石榴树后。
端宜公主正笑吟吟地给逊郡王展示自己新临摹的唐代名家海棠图,突然,石桌上方劈头盖脸的落下来几注水,把个好端端的宣纸画儿浇成了黑汤儿烂泥。
端宜公主抬头怒骂,淑女气质尽失,吓得逊郡王作揖又安慰,尴尬地快步跑回凉亭里。
我、碧檀、玉印,暗自乐得肠子都抽筋了。
殊不知,那石榴树梢有条绳儿,绳儿上系着一只瓢,你若不拉绳儿,瓢向上水不撒;你若去牵一牵那根绳儿,瓢翻水覆,吓跑月老。
注1领约——清朝后gong女子套于颈间的饰物,根据等级高低决定材质。
注2不栉进士——不绾髻插簪的进士,旧指有文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