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陈明亮和任静就回京了。
到京城先去给自己师傅拜了年,给他看了自己在鱼台拍摄的碑刻,没想到老曹还动了心思,非要自己去看一看。
初六,任静自己有事,她去拜访花姐,陈明亮自己去找曹老师。
曹老师住在自己的四合院里,大小跟陈明亮的没法比,不过这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作为一个文化人,你不能想象他的四合院有多高雅,高雅到朋友们都不主动来他家里聚会。
别人家的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他的院子里全是菜。
陈明亮来时,老曹正钻在他的蔬菜大棚里侍弄他那畦黄瓜。
说是大棚,只有半人高,用竹子大弯做支撑,上面覆盖上薄膜,人进去,只能弯着腰走,或者跪在地上爬。
拢共三个大棚,过年的新鲜蔬菜全是自己种的,收成不错。
老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大筐牛粪,干透了的,用手掰成小块,用小铲子一点点的埋在植物的根部。
大冷的天,浑身是汗。从大棚里出来,身上热气腾腾的像个刚出笼的包子。
可别着了凉。
“老师,你也是,都这个年纪了,还自己种菜,去菜场买点就是了,都是从寿光出来的,新鲜。”陈明亮还不忘维护自己家乡的蔬菜基地。
老曹呵呵一笑,“外面买的东西全是用农药泡出来的,还是自己种的放心,我这里一点农药都不打,虫子都是我一个一个自己捉的,你别看这么多菜地,长的虫子还不够我养的那鸟吃的。”
要是没啥吃了是不是可以吃掉那只恶心的鹦鹉。
“还是您活的值,我要是有闲功夫了,我也想弄个菜地”
“那感情好,我们爷俩一块种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向往农村生活啊!”
真矫情,小陈就一点都不向往。
老师递过来一根小黄瓜,还没洗的。他自己也拿了一根,放嘴里咔咔就吃,“嗯,脆!”
陈明亮接过黄瓜,看看老师手上那明显是牛还没消化完的材料,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趁着老师不注意,把黄瓜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去掉了那个渣渣,也跟着吃了。
真的不臭,吃着确实很脆,新鲜嫩黄瓜吃到嘴里还麻舌头。
陈明亮真的想自己搞个养殖基地了,现在激素很多,陈明亮很多菜都不敢吃。
“等下别回去,你今天在这里吃饭,哦,对了,朋友从吴忠给我带来了一只滩羊,年都过完了,我们也不会杀,还养着呢,你会不?”曹老师在这里等着他呢。
“这个简单,我能杀的。”陈明亮跃跃欲试。
“那我叫朋友来,中午一起吃羊肉。”
听说吃最新鲜的宁夏羊肉,一会功夫,曹老师的朋友就都来了,乌泱泱的七八个,这些人里自然少不了老金。
“小老弟你回来啦,我那里还有新茶等你过来品呢,就是我书画馆的新茶,不用出去喝。一听老曹说有人杀羊我就知道是你,我堂弟也是天天念叨你。他之前被老婆骂了半年,现在又翻身做男人了。过年他都没下厨,全是弟媳妇干的活。”老金看到陈明亮很高兴。
别看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但是玩的心依然很重。
听说有新鲜羊肉,有人连烧烤架都带来了,有个人还拿来了旋转炉,他还提议是不是要做个烤全羊。
“烤你妹的全羊,这么好的羊肉烤着吃可惜了,最多给你个羊腿练练手。”烤着吃,老金是极力反对的。
一个人杀羊,七八个人围观。
滩羊长不大,羊毛羊皮都非常好,是上等的裘皮。
这只羊很漂亮,白毛黑眼圈,进京之后的生活条件还不错。住的都是带暖气的房间,吃的是挂着的莴笋叶,一边吃还一边摇头,浑然不觉得自己就要进这帮人的肚子了。
陈明亮扯过羊腿,上下掂量一下,“**十斤,长得还不错,能出五十斤肉。”
“这就是专业范!”老金开始流口水,其他人在后面点赞。
一张炕桌被人抬到外面,做为屠宰的案板。
好奢侈,这可是黄花梨的桌子!
在陈明亮的要求下,有人端来了一个脸盆,用盐巴调了点温水。
有人按住羊后腿,陈明亮一只脚踩住羊前腿,一只手扯着羊头,找准位置,一刀就捅穿了。
“噗嗤,”血水顺着刀尖哗哗的流到盆子里,这只羊蹬踢几下就不动弹了。
好刺激!。
看的过瘾的就是这几秒钟。
剥皮倒是很简单,吹了气,然后用手揣就可以了。
很快,一只羊除了羊头没有收拾,其他已经利落的清理了出来。
这就没陈明亮什么事了。
有人去清洗羊肠羊肚,也不嫌脏,跟陈明亮请教了方法,嘴里含一口水,然后扯着羊肠子,像吹气球一样把羊粪吹出来。
洗半干净之后再接到水龙头上冲一冲。
众人一起干活乐趣就是多。没人觉得陈明亮年轻,看着他总觉得也就比自己年轻个岁。
午餐是真的丰盛。烤羊腿,烤羊肉串只是佐餐;羊杂碎汤,手把羊肉,吃的所有人是满嘴流油,尤其是羊肉沾着韭菜花吃,那叫一个美味。
吃饱喝足,一群人又恢复了文质彬彬,大家又开始舞文弄墨,谈古论今。似乎,刚才看杀羊双眼灼灼有神的不是他们。
不少男人都会做饭,手艺竟然还不错。男人不做饭,真的不代表他们不会,只能说是懒,或者在家里没地位。
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