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的牡丹花悄悄合拢了花苞,一滴露水从叶子上滑落,消散于空气中。
状元桥下,朱红的大门紧闭,两头石狮子肃穆的望着远方。
满庭芬芳,红的,紫的,黄的,白的牡丹开满院落,好一片国色,好一片灿若锦霞。门内一个潇洒俊逸的青年独立梧桐树下,,风吹过他的脖子挑起几根长发。把一个遗世而独立的仙家景象做了个十足。
马蹄声声,门外贾琮并齐二铁三一行人已经到了。牡丹花的香气环绕在他们周围,蝴蝶翩跹起舞,忽而飞过墙头,忽而落在丛间。偶有一两只野狗追逐着兔子向着远方跑去,飞鸟从天空掠过,一缕孤影烙印在明亮的天空上。
地气蒸腾,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穿过每个人的心头,仿佛此地的风水随着他们的到来终于成了。
阳光被空气扭曲的闪着危险而又斑斓的色彩一闪而过,然后所有的一切重归于平静。
门内的青年仿佛有了感应,手中书放在了身后,目光看向了大门。
贾琮也看向了大门,目光穿透了厚厚朱红色的门板,越过芳香的牡丹花路,落在青年身上。
来了!
两人心中同时道了一声。
铜钱上前握住狮子头上的门环,正要用力扣响。吱呀,朱红色的大门向两边打开了。
蝴蝶挺立在白色的牡丹花上,蜜蜂从花丛小径穿过。只是没有一个人,院落空荡荡的,收拾的很干净,一片落叶都没有。
白衣胜雪的青年,华盖如冠的梧桐树。
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和谐,时间仿佛要停留在这一步。连眼光都柔和了起来。
跟着前来的翠翠姑娘踉踉跄跄从人群中跑了出来,然后停下,倒退两步,满脸的不可思议,扒着下嘴唇,小心翼翼道:“相公?!”
什么?众人仿佛不敢相信。
铁老汉也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的跟得了中风一样,手指着青年,又指向外面,突然一下子瘫倒在地。
和尚呢?不是说有个癞头和尚,所有人都些蒙。
齐二操着洪亮的嗓门大叫:“吴大官人,你不是被一个疯和尚打死了吗?”
贾琮用心神观照了他一遍,发现确实是个活人,不是什么纸人,道具,僵尸,或者神魂什么的。不过这人神华内敛,显然也不是普通人。
齐二自顾自的上前,拉住了吴大官人之手,拍着他的背后道:“你他娘的忒不是东西,自家好好的,却让老婆和老丈人出去卖艺。”
吴大官人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好说到:“是学生的不是,诸位远来是客,夫人还不快快让人招待。”
他说着便要架着齐二一同入内。
谁知与齐二一同来的两人飞速的上前,抽了绳子就要把人绑起来。
翠翠和铁老三唬的一跳,大叫道:“绑不得,绑不得!”但那三人都是洛阳城有名的豪侠,哪个肯听他们的,只闷头干活,三两下把人绑的结实,让他动弹不得。
翠翠上前抱住吴大官人,哭着喊:“相公,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啊!害你的贼人呢?他怎么不见了。”说着她又扒开他的后背,“相公,真的全好了啊。”
吴大官人虽然被绑了个结实却道:“你摸错了,那人可没有打我的背后。”
啊!没打你的后背!
你都被打死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看来是横死的阎王爷不收啊!真是惨啊,死了都没有地方去,只能做孤魂野鬼。
贾琮突然接口道:“没打背后,想必打的是天灵盖了。”
说完他伸出一指直直的向着他的眉心点过去,那吴大官人不闪不避,任由他点过来。就在手指贴住他眉心的一刹那,贾琮收住了食指。他皱着眉,实在想不出这人是怎么回事。
吴大官人眼底闪过一抹嘲笑,面上不动声色,假装害怕道:“你做什么?”
翠翠和铁老汉也警惕的看着他,两手伸出来张亚五转,跟两头护崽的猛兽一样。
齐二,贾琮和铜钱等人退开了半步,团团围住三人。他们全都眉头紧皱,苦苦思索。
死了就是死了,被人打碎了骨头死的,就算死而复活,也绝对不会没有伤口的,像现在这个青年这样没事人一样的。翠翠若说是被迷了心智,铁老三可不像,为何他也不指认?
果然是有蹊跷,有大蹊跷。
贾琮问:“吴大官人,那癞头僧人去了哪里?”
吴味愕然道:“什么癞头僧人,哪里有什么僧人?翠翠,是不是你又犯癔症,跑到外面胡说八道了。”
翠翠道:“相公,我没有,真有癞头僧人,是他三拳打死你的。”
吴味道:“夫人,你该吃药了。老泰山,你还不扶翠翠回去吃药。”他人虽然被绑着,气度当真是不错,一点被绑后的沮丧、害怕、着急都没有。
铁老汉低头就要拉女儿,要带她去后面。贾琮使了个眼色,铜钱上前一挡,拦住了铁老三,救下翠翠。
齐二几人顺势把铁老三也用绳子绑了,这三个人特别熟练,以至于贾琮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职业。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问:“铁老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铁老汉木着一张脸道:“编修大人,我没什么要说的。”
贾琮觉得越发的有意思了,死而复生的吴大官人,被污蔑犯了癔症的夫人,还有帮着女婿要给女儿下药的老丈人。
最最特别的是,这么大的院落,竟然没有一个洒扫的小厮,就是再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