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好看了,腿拍得又短又粗。”
程序员男朋友完全没有求生欲:“这哪能怪我,你腿就长这样啊。”
“滚!”
“哦,那我去打游戏了。”
“……”
江边围了护栏,护栏外面有人工沙滩。
两颗小豆芽菜正在那里玩沙子。
佟医生家四岁的女儿佳佳梳着两根羊角辫:“关关哥哥,这是什么呀?”
就是一堆沙子,用水糊了形状。
戎关关把满手的沙子擦在衣服上:“这是霸王龙。”
霸王龙是一坨湿乎乎的沙子。
佳佳又指另一堆沙子:“这个呢?”
“这是三角龙。”
三角龙也是一坨湿乎乎的沙子。
“那这个呢?”
“这是翼龙。”
翼龙也是一坨湿乎乎的沙子。
“还有这个。”
“这是鲨齿龙。”
鲨齿龙也是一坨湿乎乎的沙子。
关关竖起大拇指:“关关哥哥,你好棒。”
戎关关咧嘴一笑:“嘿嘿。”
徐檀兮和秦昭里拍照去了,还没回来。
姜灼一个人搭好了两顶帐篷,找了块石头,擦干净后坐下,等秦昭里回来。
他等来了秦昭里的电话。
“你帮我把包拿来。”
“你在哪?”
“你沿着台阶往上走,再左拐,一直直行就能看见一个红房子,我在房子里。”
姜灼去她的帐篷里拿了包出来:“你怎么在那?”
不知道是谁惹她了,语气听起来不高兴:“你别管,快帮我把包拿来。”
“我现在过去,你等一下。”
姜灼挂了电话,去给秦昭里送包。
正好,徐檀兮回来了:“姜先生,你是去给找昭里吗?”
姜灼说是。
徐檀兮没说别的,指了一下路,说在红房子里。
戎黎过来:“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昭里被扣下了。”
她脸有些红,出了汗,戎黎把她的围巾解下来:“她干嘛了?”
“她采了路边的虎刺梅,被工作人员看到了,工作人员让她罚钱,一朵一百块,只收现金。”
“帕子给我。”
徐檀兮把手帕给他。
他给她擦了擦汗:“谁让她采路边的野花,怎么不跟你学学——”
话还没说完呢。
徐檀兮从口袋里掏出一朵虎刺梅来,做错了事,耷拉着头,又羞又窘:“先生,我也采了。”
“……”
一定是跟着秦昭里学坏了。
戎黎是双标狗,当然不会责怪自己女朋友:“不错,花挺好看的。”
徐檀兮是回来拿钱的:“你带现金了吗?”
戎黎问:“你采了几朵?”
“一朵。”
是秦昭里说,让她衔着花拍照,她便采了一朵虎刺梅。
秦昭里说不够,让她多采一点,她不好意思,秦昭里就帮她采,江园的管理员就在这时候来了,她条件反射地把手里那朵虎刺梅藏进了兜里,秦昭里却被抓了个正着……
戎黎把徐檀兮手里那朵虎刺梅别在了她领口的毛衣上:“你在这儿看着关关,我去给你交罚金。”
“好。”
这时,瞿护士急急忙忙跑来:“徐医生,徐医生!”
戎黎又折回来了。
徐檀兮询问:“怎么了?”
“我刚刚在望江对面,听岸上的人说旅游船翻了,附近的搜救队已经到了,但救护车还没来。”
别人的死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这是戎黎当时的第一想法。
徐檀兮跟他是不一样的人。
“护士长,”徐檀兮把苏梅梅叫过来,“你通知下去,让大家准备救援。”
“好的,徐医生。”
苏梅梅用扩音器通知了大家。
“你看着佳佳,我去。”
佟医生带上急救箱走了,女儿的奶粉忘了带,急救箱倒没忘,出门在外都会带着。
“老婆给我看一下鱼。”
蒋主任扔下了他心爱的鱼竿。
“我过去了。”
夏医生一把斗地主还没打完。
妻子在后头喊:“彤彤爸,当心着点。”
“啊啊啊,烦死!”安然一边抱怨,一边把所有救急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捎上,“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还要工作!”
程序员男朋友也不打游戏了,看着女朋友边戴口罩边往事故现场跑,笨拙又可爱。
他们有的人是父母,有的人是子女,有柴米油盐,有日常生活,也有家中琐碎,他们是医护人员,一群不普通又很普通的、可爱的人。
“我陪你去。”戎黎说。
“江边虽然有围栏,但小孩还是要看着。”徐檀兮把领口的花摘了,放在戎黎手里,“你在这儿看着关关,我马上回来。”
“注意安全,离水远一点。”
“好。”
徐檀兮走了。
戎黎看了看掌心的虎刺梅,忽然明白了,他的共情障碍并没有好,是他的意识在假装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如果没牵扯到徐檀兮,如果没第一时间从徐檀兮那里得到情绪反应,那么对于别人的不幸,他还是不痛不痒。
没关系。
如果是意识在伪装,那他就一直装好了,是人是鬼都不要紧,徐檀兮要就行。
热闹的江边在徐檀兮他们走后变得安静了,小孩也乖巧了。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他们回来了。
佟医生的妻子拉着丈夫问:“都回来了吧?”
佟医生膝盖都湿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