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督府的石桥上,胡北宗看着眼前的广济奇:“你说这伙倭寇是汪直的手笔,可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只是直觉。”广济奇开口说道:“但是这个直觉,应该**不离十。”
“怎么说?”胡北宗问道。
“因为这伙倭寇和寻常我们经常遇到的倭寇完全不一样,我曾经给大人说过,如今沿海肆虐的倭情,呈九假一真的态势,也就是说,十个倭寇里面,大概只有一个是真从东瀛那边过来的真倭,还有九个不过是狐假虎威趁势掩杀之辈罢了,仅仅贪图金银钱帛。”
“其实想想也可以知道,哪怕说东瀛如今局势不稳,大量浪人背井离乡,四处流浪,但是我们和东瀛到底远隔大海,如今渡海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真能够到神州的东瀛人,终究还是少数。”
“但是这伙倭寇,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是清一色的真倭,平均军事素质都很高暂且不提,关键是首领的实力,要比寻常我们见到的浪人武士到要高出来两个档次不止,这支倭寇上岸之后,也没有去进攻那些油水最多的富裕乡镇,而是直接来我鸟不拉屎的石屏卫所来找晦气,摆明了就是不嫌事大,或者说本来就是想要大闹一场。”
“我甚至怀疑,他们甚至真的敢来应天府。”
“而这,就是汪直给我们发出的挑战书。”
广济奇侃侃而谈,而胡北宗则认真聆听,直到广济奇说完,胡北宗才开口问道:“挑战书又从何说起?”
“如今东南局势,最大最重要的便是解除倭寇之乱。”广济奇看着胡北宗说道:“这一点,你我清楚,汪直也同样心知肚明。”
“但是其实大多数的倭寇进犯,真的就是癣疥之疾,他们不过是在沿海滋扰,官兵到了就四散奔逃。”
“我们拿他们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是他们也不敢过分进逼,大多见好就收,点到为止。”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是目前在僵持态势之下,我们彼此形成的一点默契,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根除倭寇,所以只能够限制倭寇的活动范围,如果他们不是太嚣张的话,我们也会适当地给他们一点活动空间,顺便疏散那附近的百姓,坚壁清野罢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汪直似乎想向我们证明。”
“倭寇究竟能够造成多大的破坏。”
“也就是说,不以钱财为目的,专心进行破坏的倭寇,能够给大周朝廷,带来多大的损失。”
“这伙精锐的倭寇,就是要放大周的血。”
广济奇看着胡北宗,认真说道。
这算的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经过广济奇这样分析之后,事情就显得明了起来。
胡北宗闻言叹息:“你说得对,这就是汪直给我们出的牌。”
“如何应对,关系到朝廷的颜面。”
妥协是不可能妥协的,我大周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割地不赔款更不和亲,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难道会因为区区一个海贼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不可能的。
除非一场鸦片战争。
但是汪直又确实出招了,他选择用倭寇来破局,一小队精锐的浪人武士,可以轻易地击破一个大周的驻守卫所,行动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想要找到并且歼灭这伙浪人,难度确实不小,但是如果不能把这批浪人解决,那么最终朝廷是真的会颜面尽失。
“其实。”广济奇看着胡北宗,轻声说道:“末将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
“真的?”胡北宗惊喜起来:“什么办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广济奇慢慢说道。
“怎么根本其人之道法?”胡北宗若有所思,开口问道。
“汪直从东瀛派来这批精锐武士,所倚仗的不外乎是他们无父无君,弃国弃家,不过亡命之徒罢了,即使说全部死在神州大地上,也不会有人在意,反而能够大大放我们的血。”广济奇看着胡北宗说道:“但是东瀛有这些精锐武士,我们神州就没有武林高手能够与他们抗衡吗?”
此言一出,胡北宗瞬间双眼有些发亮:“我素来听闻江湖之中有真正的武功好手,可以飞檐走壁,摧碑裂石,不过一直无缘一见,难道说济奇你能够找来这样的高手奇人?”
“武学一道,神州自古昌盛,不过江湖与庙堂之间向来泾渭分明,总督大人不知道耶情有可原。”
“其实在下确实认识一些江湖中的老手,远的不说,近的比如说邱大鱼邱将军,他就是出身少林的俗家弟子,并且得了掌门方丈的真传,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一来一去,就算是鸿雁传说,十来天的时间也过去了,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胡北宗听广济奇这样说,知道广济奇定然心中已经有主意了,于是看向他:“你别给我卖关子了,有什么主意就赶紧说出来吧。”
“并不是末将卖关子,而是要请总督大人先恕末将之罪。”广济奇看着胡北宗,静静说道。
“你有什么罪?丢失石屏卫所之罪,这非战之罪,我会上表替你解释的,你不用担心。”胡北宗开口说道。
“并不是丢失石屏卫所之罪。”广济奇看着胡北宗静静说道:“而是这次我侥幸从倭寇手中逃出,但是已经身负重伤,又饥又累,最终倒在了荒野之中。”
胡北宗不由呀了一声,不过现在看广济奇好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定然遇到了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