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珩半条腿都不能动弹,整个人浑浑噩噩,兰庭搂着薛珩坐在牛车上,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身下垫着草垫子,血从棉纱里一层一层的渗出来,谢兰庭半抱着他的时候,倦怠极了也不敢睡,生怕醒来之后,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变得冰凉。

后来进入定王府,他发觉自己是不会教养女孩的,只好让她跟着王府的郡主,总能是个周全的。

他怕自己死了,就教授兰庭武艺,即使日后他真的不能护着她了,兰庭也可借此留在郡主身边,做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

薛珩原本是用横刀的,但为了她,他就特地去学了峨眉刺,再回来教授薛兰庭。

兰庭没有任何不愿,她原就是吃得了苦的女孩子。

但是迄今为止,兰庭没有真正伤过人命,她到底是个女儿家,跟着天真烂漫的巴陵郡主生活了许久,难免心慈手软。

更何谈,现在……又有了侯府的家人,不再需要面对凄风苦雨,更加不需要过往的一切了。

幸好,幸好她没有染上这些腥风血雨。

薛珩愿意作为兰庭的依靠,他晓得的,这对于兰庭来说弥足珍贵,过往的经历,决定了兰庭不会是一个温柔细腻的女儿家。

有一日,有人告诉你,这些痛苦你本不必承受,有人取代了你的身份,享受着你的一切,原因不过是他们的疏忽所致。

兰庭在十余年里,承受着她不应该承受的痛苦,皆说人逢惊变,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性情大变,也是稀松平常。

于是,在福安街,他还是没忍住,现身见了她一面。

当时她隐约有点生气,薛珩当时很好笑。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明白,哪里可笑了。

可能是见到她过得很好,可以有聘狸奴的闲情逸致,也可能是,她还会对他表露出气恼薄怒罢。

她想要有家人,就坦然的接受着一切,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决,这极好。

薛珩掩下了眼中锐色,冷白的面皮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将银杏纹的信纸仔细地夹在了书页里,兰庭写的不是寻常女子练的簪花小楷,而是小篆。

因他起初练的篆书,兰庭……临摹的正是他的字。

定王对兰庭的照顾,也是源于此,他说:“若非是心腹之人,怎可使人临摹自己的字迹。”

的确,从兰庭识物、识字、识人,举凡她对这世间的一切认知,都是由薛珩来构成的。

他们曾是这世上,彼此唯一可以信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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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意与谢兰庭到了女学之后,就一前一后谁进入了课室,谁也不理谁。

若不是她们一同来的,没人会以为她们是姊妹,长得不像,行为举止也不像,待人接物更是不同。

谢如意是她们见惯了的那种,自持身份,对谁都疏离的。

谢兰庭就有点微妙了,大家对她的想象与见面后,完全是不一样的,但细细看过之后,又觉得本该如此。

兰庭先是与刘雯月寒暄了一番,因为谢明茵嘱托过,让她好生照拂自己的长姐,刘雯月自觉身负重任,对谢兰庭无有不应的。

兰庭佯装不着意的,将话题从天寒地冻,引到了监察御史家的小姐身上,刘雯月难得见她对谁感兴趣,便自发为她引荐了范二小姐。

范二小姐想必是得了家人的叮嘱,对其姐的事情守口如瓶,说来说去也只是那一套词。

谢如意虽说自己不搭理兰庭,但也时不时地撇她一眼,见她居然在外如此堕侯府的面子,“你不会连监察御史的小姐都想讨好吧,可别再丢人现眼了。”

公侯府邸的小姐,天生就心比天高的,兰庭不做解释,淡淡一笑,对她们这些不成文的规矩置之不理。

谢如意嫌弃她丢了颜面,晌午吃饭特地让丫鬟挪开,离她八丈远。

倒是范二小姐不知内情,只是见这姐妹不睦,之前又听人议论过谢兰庭的过往,对她生出一点感同身受来,晌午过后,主动过来安慰了谢兰庭几句,想要开解开解她。

两人越聊越投机,兰庭吩咐碧釉,将自己带的芙蓉糕请范二小姐吃,小姑娘吃着吃着,不经意间说了一句:“我那姐姐素日里,也常常要与我争的,可是你瞧今日,我下了女学回去,还是要带得月楼的蜜炙羊肉给她,你若是有空闲,定要去尝一尝的。”

缘是如此,兰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绕着这个话题太久,含笑眨了眨眼,用别的话一带而过。

兰庭觉得,自己真的要多谢自己的好妹妹了,原是人家不肯与她要好的,现在都能直接交心了。

这般想着,不由得回首,朝谢如意遥遥一笑,以示谢意。

谢如意远远地看着,谢兰庭与范二小姐谈笑风生,这一下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只觉得她是在炫耀什么。

她只当谢兰庭是没见识,什么样的人都要去交好,根本不明白,在盛京的贵女之中结交密友,在精不在多。

呵,真是浅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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