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流露出了几缕迷茫,将无辜之色装得逼真至极。

好生的狡猾!

邱女先生一时热血灌顶,指甲掐着手心喘了口气,才能咬牙道:“邱德。”

说出这个名字时,她已经不在乎名字本身,而是对方听见这个名字时的神情变化。

可是,谢兰庭听了这个名字,连眼睫都未曾颤动,反而双目澄澈地望向她,声线干净甜嫩:“这个人,我不认识啊。”

“你还敢否认,”邱女先生胸膛不住起伏着,即使已经不在乎这个弟弟,可是提起他的死亡,声音还是压不住的颤抖:“他的尸体是红湖寺的僧人送到官府的,一箭穿心,都、都腐烂啦,仵作把他的尸体都剖开了,他们说,我弟弟当时……”

话音至此,猛地戛然而止。

她窒息般地睁圆了眼睛,嘴唇颤颤蠕动却无声,视线死死定格对面一直无声的少女脸上。

对方正玩味地盯着她,逼问道:“当时怎么了,继续说啊,邱先生。”

邱女先生遽然面露惊恐,说不得,说不得……绝对绝对不能说出,她邱言有这么一个弟弟。

谢兰庭的眼神冷的透骨,如冰刃一般锐利:“我来告诉您,他当时作奸犯科去了,最后反而自食其果,命丧黄泉。”

邱女先生指甲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拼命摇着头否认:“不,不是我弟弟,我不会有这种弟弟的。”

她是典型的卫道士,自诩高洁,不染尘埃。

现在无异于将那层表象,血淋淋的剥下来,在厌恶的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最丑恶的一面。

谢兰庭霍然掀眸,目露清光,咄咄逼人道:“衙门没告诉您,我才是苦主吗,现在您来寻我的不是,未免有点欺人太甚了吧。”

邱女先生本就底气不足,她对这个弟弟有感情,但也在多年的折磨里也耗光了。

今日全凭着一股心气而来的,她认定了谢兰庭坐稳了谢家小姐的位置后,就开始作威作福,草菅人命。

“说吧,今日找我来,”谢兰庭身体微微后仰,下颌稍抬,傲慢又自负地问道:“您想要什么,要真相和公道,还是钱和地位啊?”

“你什么意思?”邱女先生眼眶蓄满了泪,竭力睁大了眼睛,泪水便不管不顾地流淌下来。

谢兰庭笑意清浅,眸中似拢了星光:“要前者我帮你,要后者,我也可以给你。”

“你想息事宁人,不,不对,”邱女先生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筹码,昂然问道:“应该是你希望我选哪个?”

“哎呀,我都这么问了,先生还不清楚吗,”谢兰庭轻嗔一声,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露出一缕笑来:“您教化学生做一个爱梅之傲骨,竹之高洁的人,自然也应该以身作则,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对我唾弃有加,而后去府衙揭露才是。”

邱女先生隐约也听懂了,眼前这位谢大小姐是恨不得她能闹大呢,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

也说不定,她早就在这等着她呢。

她隐忍了半晌,此时终于克制不住,站起来哑声质问:“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说实话,起初听了邱德的死讯后,她的确松了口气,甚至暗自庆幸,打算就此息事宁人。

任由老母亲闹一阵子,以后全当没这个人,没这回事,平安度日。

呵呵,这样的祸害,死了最好。

可是,认领尸体的时,衙门的差役却非得要告诉她,谢家大小姐指名道姓地说了,这个人是因为对她不轨而死的,甚至,让他务必告知死者的家眷这些消息。

还警告她,不要去妄想伸冤,若真的论起来,是她弟弟图谋不轨潜入红湖寺,自己倒霉出了事,那位受惊吓的侯府千金才是苦主,宽容大度放过了他们,别想不开去得罪人家。

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是好东西,但也绝对不敢干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更何况,那个和他死亡有关的人,恰恰还是她曾经开罪过的谢兰庭。

而她又深知,这位谢大小姐,绝对不是什么心胸豁达的人。

这会是巧合吗,凡此种种刺激下,邱女先生当然是觉得,谢兰庭是刻意挑衅她。

认为她面对弟弟的死,会逆来顺受,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就是我弄死了你弟弟又如何,你我天上地下的身份,你连状告我都不敢。

她又惊又激怒,随之出现的,还有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

有些人就是没人性的,这种得意忘形嘴脸的人,她不是没见过,她会害怕被谢兰庭报复。

以前,她定然会直接到衙门击鼓鸣冤,闹得人尽皆知,叫她名声尽毁。

谢兰庭侧首微笑:“我没想到,先生你居然会选择来找我。”

邱女先生冷然不语,按照她原先的性子,定然会按照谢兰庭的计划行事,可是,也同样拜她所赐,她不得不考虑到,得罪这些贵女的后果。

兰庭绵长地叹了一息,倒是她考虑不周,忘了之前那一遭,兴许是将这位傲气的女先生吓到了。

“既然您来找我,也不能白来,”她改变了主意,摆出自诩最柔婉的神情,口吻温和,抬起一只皎白的手指:“我愿助先生,公道与名利二者皆可得。”

邱女先生神情微滞,半晌木然抬起头:“你要我做什么,现在去衙门伸冤吗,你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谢兰庭伸出白皙的指尖,无聊地划过空空的桌面,声音绵软,宛然道:“唔,现在可没用啊,你连证人都没有,先去从你弟弟入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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