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车门,跳下车,我板着脸,大步向那家伙走去。
走到他身前,他哇得一嗓子哭出了声,紧紧抱住我,像个娘们似的说道:“当年叫你别走跟我混,你他妈非要走,你看,你现在开个破迈巴赫,老子都开上法拉利了。你叫我怎么喊你大哥啊?”
抱着他的头,我用力的在肩膀上磕了两下,又重重给了他一拳,笑着说道:“我喊你大哥。”
“别,”他一下把自己壮硕的屁股,从法拉利上挪下来,笑道:“一日为哥,终生为哥,你狄罚我认。”
自从幼儿园的时候,我和这家伙打赌,谁尿得远谁就是哥,他输给我之后,就一直管我叫大哥。
他是个标准的富二代。
屠龙镇,也是个标准的富得流油的小镇。
在86版的全国地图上,你甚至找不到今天享誉中外的中药之乡西陵县,但却一定能找到襄西屠龙镇的位置。
今天的西陵县,很大程度上,也是沾了屠龙镇的光,才发展的如此迅猛。
屠龙镇,是自古就名动华夏的药材之乡,闻名全省,全国,乃至全世界。
这里背靠神农山脉,据典籍记载,种药采药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
这里是数百种中药材的重要产地和集散地。
其中不泛一起珍惜药材和罕见灵宝。
滋养珍惜药材的地方,自然是灵气汇聚之地。
所以,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名医大儒,告老归乡之后,首选的颐养天年之地。
数百年来,这里医风渐甚,就连平民百姓家的黄口小儿,背起汤口歌来,也是朗朗上口。
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小伙子或者大姑娘,都不仅能够轻松的识别出上百种药材,还能够对这些药材的药性和产地道出个**不离十。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背靠神农大山,数百年来,这里的人大都从事着与药材相关的生计。
生在农村的,种植药材,生在山里的,采药种药。
生在城镇的,贩卖中药到全国各地。
形成了一条环环相扣的完整产业链。
改开以后,乘着改革的春风。在国家引进外资,盘活经济的思想指导下,离着屠龙镇仅二十里之遥的西陵县,在引进了几家大型制药企业之后,就一飞冲天,成了全省乃至全国的先进县,模范县。
自然,在活跃的市场环境下,乘上了东风的西陵人,也个个赚了个盆满钵满。
以往那些挑着小担,走村过户收药材的小贩们,个个都摇身一变,成了身家巨万的大富豪。
郑雄奇,就是这一神奇蜕变过程的见证人。
小的时候,他也曾拖着两条大鼻涕,坐在他爷爷小担前面的竹筐里,游历过神农山的大好风光。
后来,又乘着他爸的拖拉机,驰骋在药田里,风光无限。
再后来拖拉机换成了桑塔那,桑塔那又变成了宝马奔驰。
等到他长到了人生巅峰的高度,一米六八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从他爸手中,死缠乱打,搞来了一辆火红的法拉利,从此过上了富二代的生活。
不过,他从来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富二代的事实。
总是把艰苦奋斗挂在嘴边,说他自己,也是郑家发家致富,不可缺少的一环。
证据就是,他花钱从不手软,出门到哪儿都抢着买单。
不管是过门口的冰棍摊儿。还是后来富了以后,在星级酒店的包厢里,他从来就没有手软过。
他总是自豪的说,正是因为这个,他爷爷和他老爸才奋发图强,想要赚一座大金山,好让这个败家的儿子,一辈子随便花也花不完。
他说,他爷爷曾经在他小时候,在神农山的某个村子里,请过一个算命的瞎子,给他算过。
瞎子说,他这辈子,注定是要吃香的,喝辣得,快快活活,无忧无虑的活一辈子。
以前,我总嘲笑他说,瞎子说的话,那不就是瞎说吗?叫他不要当真。
可命运弄人,这家伙还真的就一路顺风顺水,无忧无虑。郑家不仅没被他这个败家仔搞垮,反而蒸蒸日上,逐渐有向襄西顶层富豪们靠拢的趋势。
但郑雄奇的老爸,却是个念旧的人。他把自己的发迹,看成是这片神奇的土地赐给郑家的洪运。
发达之后,他不仅没搬离屠龙镇,反而买下了屠龙镇最为雄奇的一块地,鹰巢岩半腰上仅有的一块平地,在那上面建成了一座雄奇的大别墅。
为此,他付出了丝毫不逊色于市区顶级别墅的代价,耗费巨万,专门修了一条水泥路,直通山腰。
郑雄奇他爸,也同样有一个雄奇的名字,叫郑富六。
人说富不过三代,他爷爷希望郑家可以一直富下去,所以给他爸取了郑富六的名字。
不过,在整个襄西,提起这个名字,让人联想到的,不是滑稽,却是财富。
西北人憨直纯朴的性情,并不认同名字的字面意义,而更看重,这个名字背后的人,到底承载了多么厚重的底蕴。
所以,这里的富豪,名字听起来,可能更像是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民,或者文皱皱的教书先生,唯独不像富豪。
光是屠龙镇,就有郑富六,王大眼,陈独活等等,好几位名字古怪的大富豪。
这些人,随便一个,拿出来在怀西省比一比,都能排在前五十。
怀西人都说,屠龙镇钟灵毓秀,神农山仙气飘渺,都是得了天地造化之玄功。所以才批量产出了这么多的富豪和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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