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愤恨至极,恨不得立刻就拿着这封邮件去质问他,让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我知道,我不能,我很了解王晓山的性格,如果我那时候贸然去质问他,一定会被他的如簧七舌给遮掩过去,下次再想找到有力的证据就难上加难了。”
“因此,我并没有就此发难,而是又隐忍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在他的邮箱里发现了大量的关于日本右翼团体的邮件,他们堂而惶之的在中国的网络里,畅谈着各种污蔑国家,抹黑历史的话题,更是一步一步在改变着王晓山的思想。”
叶兰欣说到这里,痛心疾首。
“我发现,一开始,王晓山还有意无力的替华夏辩白,但渐渐的,他的思想也变得和那些右翼势力们一样,偏执而激进,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走到了这一步,我不能再坐视不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给毁了,把我们叶家给毁了,把我们共同的儿子的人生给葬送掉。因此,我整理好了在他邮箱里发现的所有这些资料,在一天傍晚时分,他匆匆忙忙从外面回来,一头扎进书房之后,彻底的和他摊牌了。”
“那时候,他只是思想很出圈,但我却并没有发现他有出卖国家的实质行径,因此,我私以为,他还是可以挽救的。当他看到了我手里打印的那些资料后,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一个劲的向我道歉,他说,他也是受到几个日本朋友的影响,才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为了和他们之间有共同的话题,所以,他才试着去了解这些东西,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官主,为国内拉来更多的日本投资。”
“我生气极了,我说这就是你所谓的共同话题?他们让你出卖华国,你就敢腆着脸忘恩负义?王晓山,你还记不记得,到底是谁把你父母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把他们养大成人,才有得你。又是谁,给了你受教育的权利,又推荐你出国深造?到最后,他还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你。你是怎么对待他的?你先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世,现在更是准备投向日本人的怀抱,临走时还不忘给华国泼脏水。王晓山,你行啊,你把无耻这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至,你简直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可恨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喜欢上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卖国贼。”
骂完这一通,叶兰欣满面通红。仿佛王晓山就站在她面前一样。
“骂得好,”列胜男忍不住拍手称快。
叶兰欣这才如梦方醒,怀泪说道:“对不起,让二位见笑了,想起当年那一晚的情形,直到现在,我还是满腔的愤懑,不能释怀。”
“华夏人理应如是,”我说道,“叶教授高风亮节,宁愿离国他去,也不愿同流合污,晚辈十分钦佩。”
“你过奖了,小兄弟,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叶兰欣起身来,拿过吧台上的水壶,接了一壶水,准备给我们泡茶。
经过这次谈话,他是乎找到了某种认同感,对我们不再像开始那样排斥。
我笑着说道:“我叫狄风,她叫列胜男。我是国安局特别调查组特别调查员,她是我的秘书。”
“失敬了,特派员,”叶兰欣拿过两个玻璃杯,给我们一人沏了一杯酒店里的红茶。
我接过杯子,叶兰欣再次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我们叶家是书香门弟,英烈世家,家学渊源,忠孝节义还是懂得些的,怎么能容得下像他这样的宵小之辈,”叶兰欣接着说道,“骂完他之后,我自己就忍不住哭了,我说要跟他离婚,要带着儿子回到他外公那里,我怕儿子跟着他,最后也会成为一个日本人,一个满脑子右翼激进思想的日本人。他扑倒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表示再也不跟那些人来往。他指天发誓,说他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目的只是为了能够拉到更多的日方投资。”
“我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了,他还是没有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还在反复跟我强调是为了投资的事。我恨铁不成钢,就准备连夜带着孩子离开王家,回父亲家里去。”
“王晓山死活不肯松手,僵持了很久之后,他是乎终于明白了,我到底在坚持什么。因此,他立刻站起身上,把我拉到电脑前坐下,然后由他口述,我代为输入,写了一封措词严厉的华文回信,一一回敬了那些右翼邮箱。”
“他在邮件里说,他有一颗华国心,华国是他的恩人,华国人以德报怨,给日本人机会,在华国投资发展,但有些日本人,却不懂得珍惜,还想着要扭曲和抹黑华国正府,你们这种丑恶的行径,早晚必将大白于天下,受到华日两国爱好和平的人们的共同唾弃。我王晓山是不可能跟你们这种败类同流合污的,你们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否则,我必将让你们后悔。”
“他把写好的华文邮件,直接发送了过去。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我。我哭了,那时候,我的心思还是太单纯了,我以为亲眼看见他跟那些人反目,就足够说明,他已经回心转意了,他毕竟还是很在乎我和孩子的,就算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他为了我和孩子,肯这么做,也一定有改过自新的可能。只要我们给他足够的爱,足够的关怀,我相信,他会眷恋这份亲情,不至于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
“我太天真了,我真的太天真了,”叶兰欣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那天晚上,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丈夫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