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谈什么谈!”刘民举听罢就不高兴地说道。“人家都已经跑到市里来投诉来了,也不知道洪涯县的领导班子是怎么办事情的,非得把事情闹大才甘心吗?”
“这个……可能是县里有县里的考虑吧!”马光严听罢就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不过心里却是高兴得不得了,撺掇这些家属去上一级部门投诉的,正是他啊!因为这家伙知道,这些家属想要在洪涯县找卫生局投诉那是压根就不可能的,张国忠就能用一些手段把这些投诉给处理掉,只有把事情闹到市里去,张国忠才鞭长莫及,而且还能引起市领导的重视。
“简直就是乱弹琴!”刘民举恨恨地说了一句。“要是这些病患家属这么大张旗鼓地闹起来,市里闹完了不够闹到省里又该怎么办?”
“应该不会的吧?”马光严就说了一句,不过脑子就转开了,难道刘民举的意思是还要安排这些家属?就为了这三个人闹到省城?
“好了,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洪涯县有什么动静记得根我联系。”刘民举便说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不过刘民举却并没有急着这份检举材料给压了下来,期间只是给张国忠去了个电话,要求他做好死者的善后工作。
在洪涯县方面,马光严在跟刘民举通完电话后,就躺在老板椅上开始思索起来了,虽然刘副市长说要去省里闹,但马光严觉得不能这么干。
马光严还记得他那个被抓紧牢房里的老领导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混仕途,就犹如打一套太极拳,要打得出去,还要收得回来。
如果你的拳收不回来,那就最好不要打出去,出拳的距离永远要和你能收回来的距离保持正比,诚然,让这群家属跑到省里去闹,固然可以引起一阵风波,可是像省里的那种机关也不太可能搞一个什么调查组之类的下到洪涯县来搞调查。
顶多也就是勒令海通市政府组件一个规格更高的调查组彻查这件事情,那就存在一个问题,自己这么搞,就容易把海通市给推到一个面对省上机关的风口浪尖上。
万一规格更高的调查组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发现这些家属去闹是有人在背后挑动的,那就极有可能调查到杨德凯和马光严的身上,到时候市里的目标可就不是张国忠,而是他马光严了。
所以马光严还是很有头脑的,并没有因为刘民举的一句话就傻傻地往前冲,想了一阵子,他反倒是想到了一个更加绝妙的办法,所以便拿起电话给杨德凯拨了过去……
就在刘民举一直把这个举报信给压了好几天没有办理的时候,他又接到了马光严的电话,说那些家属又回到洪涯县了,而且去法院起诉了县医院,侵犯了他们作为家属的知情权。
“行了,我知道了,真是乱得一团糟!”刘民举说了一句,心说马光严这家伙办事还是挺靠谱的,有什么消息都能第一时间给他反馈过来,整理了一下思绪,这家伙便操起那份被压着几天的举报信去了何中美的办公室。
“何市长,我这边有个情况要给您汇报一下。”刘民举进来道,手里还拿着那张举报信。“这是年三十晚上冲突事件的后续发展,三个病人已经伤重不治,死亡了,现在人家家属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跑到市卫生局来投诉了,说洪涯县人民医院侵犯了他们作为病患家属的知情权,请求市卫生局给他们做主,肖局长把这件事汇报到了我这里,这个我也得检讨啊,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把这事儿给忘了给您汇报了”
“我这里也接到了洪涯县方面的汇报。”何中美散了一根烟给刘民举,“一个事件冲突,却等了这么久才算最后的结果尘埃落定。”
作为事故,而且是有伤亡的事故,下级政府就必然会汇报给上级政府,不能私自瞒下来处理掉,而在调查报告没有下发之前,这个事故就一直没有完结,海通市方面也没有给洪涯县下发什么事故处理意见等,所以这个事故也可以算作正在调查当中。
“对了,洪涯县人民医院也被这些死者家属给告上法院了,说医院侵犯了他们的知情权。”刘民举又说了一句。
“你那边的结论一直没出,一会咱们在会议上,你把这个议题给提一下吧!”何中美想了想道,两人又聊了一阵便前往会议室。
在各个领导都将自己的议题给说完了而且得到了表决之后,刘民举最后才翻开记事本。
“说一个额外的话题。”刘民举看了两眼记事本上的东西。“大家都知道年三十洪涯县发生了一起流血冲突,我作为调查组组长亲自到洪涯县进行了调查,最终这件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了,这次事件,造成了数十人轻伤、五人重伤,而这无人之中,最后只活下来两人,其他三人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血的教训啊!”刘民举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叹息了一声。“根据下面有的同志讲,调查组在去洪涯县医院调查的时候,医院是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们的同志,这五个重伤员病情都控制住了,结果呢?我看就是某些人在忽悠我们调查组,这叫把病情控制住了吗?控制住了还能死了三个?”
“而且现在人家家属已经向法院起诉洪涯县医院了。”刘民举又继续说道。“我觉得有一个问题必须引起我们的反思,作为医院来讲,究竟是谁给了他们勇气让他们对家属说病人的情况一切良好?”
“医院为什么要对调查组的人讲病人的病情得到了控制?”